“大人,朝中陈大人好友传回消息,这些顺口溜已经被天子所闻。几位大人提出修改科举制度,允许女子和男子以同等的地位参与私塾,学堂学习,考学和做官的奏折也送上去了,但压着一直未有回复。”
“边疆那位王爷似乎很支持这个谣言,已经在自己的封地开设女子私塾,获得很多百姓的夸赞。”
“朝中还有很多大人反对,但也有不少大人语气松动,可能顾忌边关野心勃勃的那位……说实话,大人你们这是把自己逼到了必死的境地啊。”
……
如果说之前还有反悔求生的可能,但是现在……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那些和沈大人,陈大人对立阵营的官员们必定恨毒了几人。
于天子而言,自古以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天子要杀一个臣子,臣子就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而这个臣子居然还敢坑他一把,所以不管这个政策施行结果如何,做这件事之人,必定全都留不得。
维护皇权至高无上,不容挑衅,是上位者的底线原则。
再说边疆蠢蠢欲动那位,能力卓绝,汗马功劳,对皇位那是虎视眈眈,虽然他会是一个明君,但,现下他缺的也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而他们这些获得了民心却被昏君错杀之人,就是最好的借口。
沈青宴,陈言胥等人的死,再次变成板上钉钉的定局。
他们是死得其所,问心无愧,此生无憾。可是,作为目睹且知道所有真相的人,捕快们心里难受啊!
不过他们也知道,沈青宴温润儒雅,脊梁骨硬,做好的决定绝不可能更改,于是都跪在地上不说话,热血男儿,都红了眼睛。
现在时间每多过一天,他们的恐惧就加深一分。
沈青宴似乎并没有情绪波动,只是笑着虚扶了一把。
“大家都起来吧,只要大家一直记得沈某,沈某便一直活着。赈灾的事情虽然已经稳住局势,暂时让大家活下来了,但是雨水还是迟迟未下,恐生事端,劳烦诸位近日多加照拂百姓。”
“是,大人!不必大人说,尔等也必会尽心竭力。”众捕快拱手,众人这才缓缓起身,各自回去忙碌。
程捕头走上前,面色严肃,“大人,京城您的家人托人带来口信,说他们已经顺利离开京都,去向未定,让您尽管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必忧心他们。”
程捕头说到一半有些哽咽,哽了一会儿才缓下来继续道。
“他们说希望您开心,他们也支持您的决定。”
沈青宴这下才身形微顿,红了眼眶,双手捏紧,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嗯。”
程捕头看着沈青宴,知道他心里难受,于是转身去厨房端来晌午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后,看他空荡荡的书架上满是灰尘,便拿了一块帕子打算擦洗干净。
以前大人最爱读书,屋里衣服鞋袜都不如书多,现在空荡得……床脚有一口大箱子,程捕头以为是沈青宴放冬季衣物的,打算抱起来放去一边的衣橱上。
但他低估了箱子的重量,一下子手滑,箱子和地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未锁住的箱盖也被弹开一些。
程捕头掀开一看,里面竟然不是书,也不是其他什么私人物品。
沈青宴听见声音,慌了一下,程捕头拿起里面其中一个木雕娃娃,呆滞,“大人,这些晚上您挑灯夜战就是在雕顾姑娘啊?”
这么大一口箱子,全是,起码好几百个了吧。
沈青宴仿佛是被戳破了隐藏已久的小心思,耳根微红,脸上却故作镇定。
“是,书都没了,晚上时间太长了,就想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最近百姓们不是都想要一个顾姑娘的小雕像,但又买不起,他们雕的实在是有损顾姑娘形象,所以我雕了一些,打算送给百姓们。”
“原来如此,大人,你可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居然连这样的小事都安排得这么妥当,还亲力亲为,那小的搬出去分发给百姓?”
程捕头恍然大悟,笑了,正好,他也想要一个,而且他雕的确实丑,肯定比不上他们大人这般栩栩如生的技术。
沈青宴听过不少夸赞,以往每次都能坦然接受,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些不自然,眸底划过一抹不舍,他的手迟缓的伸出去又迅速收回,再才又伸出去,无奈,快速的摆摆,“搬出去分了吧。”
程捕头高兴的喊了一个捕快来一起搬,沈青宴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饭菜上,吃完了才看向门外,这时候已经分发完了吧。
他起身,回头看向刚才放箱子的地方,原本放箱子的地方,端端正正摆着一个顾希溪的木雕娃娃,沈青宴不禁豁然一笑。
这个老程……
……
现代,沈家别墅,顾希溪卧房。
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梦见自己去到了原始世界,发现那里的人比“树”还要高大,而且没有智商,追着她撵。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一片熟悉的青色衣袍在她眼前闪过,她被一道身影裹挟进了旁边的山洞。
顾希溪惊魂未定抬头看,居然是沈青宴!!
原始世界怎么会有沈青宴……
“顾姑娘,顾姑娘,顾姑娘……”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