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妄一直站在门外,看着裴亦楚从会客室里走出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他连忙迎上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裴亦楚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沈薄妄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他知道,裴亦楚今天来这里,一定揭开了很多尘封的伤疤,也一定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但他相信,只要有他在,裴亦楚就一定能够挺过去。
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裴亦楚哭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沈薄妄,声音沙哑地问道。
“如果……如果我说,我恨他,你……你会不会怪我?”
沈薄妄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温柔而坚定。
“不会,永远都不会。”
“恨,也是一种感情,你有权利去恨任何伤害过你的人。”
“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恨,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我希望你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去过好自己的生活。”
“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裴亦楚感动地点了点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这一次,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感动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沈薄妄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们回家吧。”
裴亦楚点了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悲伤和痛苦的地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他们十指相扣,背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纪东征重重地将茶杯砸在红木茶几上,茶水溅出来,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这个裴亦楚,真是好手段!”
纪东征咬牙切齿,眼中满是阴鸷。
纪子行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父亲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是火上浇油。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联系裴亦楚!”
纪东征猛地转向纪子行,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
“航空展的合作,我们绝对不能失去!”
“爸,裴亦楚现在未必肯见我……”纪子行试图解释。
“见不到就给我创造机会去见!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的吗?!”
纪东征猛地站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怒吼道。
“滚!给我滚出去!办不成这件事,你就别回来了!”
纪子行紧抿着嘴唇,他知道父亲这次是动了真怒。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客厅。
身后,是管家低声的劝慰和父亲的怒骂,交织在一起。
像一曲混乱不堪的交响乐,在他耳边回荡。
纪子行站在纪家别墅的大门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胸腔中翻涌的情绪。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裴亦楚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纪子行苦笑着摇摇头,他知道裴亦楚这是铁了心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过一家酒店,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前台小姐笑容甜美地问道。
“开一间套房。”
纪子行习惯性地说出口,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前台小姐接过银行卡,在pos机上刷了一下,然后歉意地笑了笑。
“对不起先生,您的这张卡已经被限额了。”
纪子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父亲这是要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逼他就范。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几百块钱,拍在柜台上,声音沙哑。
“给我开一间大床房。”
前台小姐惊讶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纪子行没有理会她的目光,接过房卡,转身走进了电梯。
他看着电梯镜面中自己落魄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
曾经的纪家大少爷,如今竟然沦落到要住几百块一晚的大床房。
真是可笑,又可悲。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无力地靠在电梯墙壁上,闭上眼睛,任由疲惫和绝望将他淹没。
他知道,从他选择背叛裴亦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现在,他所要面对的,不过是这代价的一部分罢了。
纪子行用房卡刷开房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小的可怜,一张双人床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床头柜上甚至落了一层灰。
“该死!”
纪子行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掉领带,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这个扫把星!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