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想了想还是没动弹,免得尴尬,他现在就是怕,潘红霞不知道睡哪。
幸好,潘红霞开了灯看了一眼炕上的仨老爷们儿,然后关了灯又出去了,唐河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天天的,整得神经都快衰弱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潘红霞已经把饭都做好了,还用剩饭把狗也喂了,特别是大黑,喂得肚子溜圆。
唐河是一会都不想呆了,下回宁可回家挨揍,也不在武谷良家住了,太特么吓人了。
77伐区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只剩下一些值班的、装车的,把去年冬天归楞的原木装车,等再过俩月,伐区基本就停了。
唐河他们下了车,那些值班的林业工人一听是来打猎的,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这山沟里十几个男人都快要憋疯了,非要跟着唐河他们一块去打猎,给打打下手,有啥猎物给留点下酒就行。
卧牛村周边几个村,冬天在这个伐区倒套子,唐河正月的时候还来过一回,好几个人看着都脸熟。
唐河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22伐区惨案还历历在目呢,真出点什么事儿,林业局赔得起,能给子女安排工作,自己搁啥赔啊。
唐河三人牵着狗,拽着驴车,一头扎进了深山里头,沿着向阳坡一直往山里头溜,才走了两个山头,三条狗就抽着鼻子兴奋了起来。
仨人赶紧牵住了狗,如果是单人进山打猎的话,撒狗出去先拖住,人来了再放枪。
可是现在三个人三杆枪呢,不能让狗把猎物惊了。
好在虎子有灵性,拖着大青和大黑也算成了狗帮,闷不吭声抽着鼻子在前面领。
走了一段就用不着了,已经闻着野猪的骚臭味儿了。
可是还没到跟前呢,就听到野猪的嘶嚎声还有狂奔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群野猪像黑色的洪流向唐河他们这里席卷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只四百多斤的大泡卵子,猪牙上还带着丝丝鲜血,哪怕碰到了唐河他们,依旧没有减速的意思,红着眼珠子,昂昂地叫着径自撞了过来。
这是遇到捕食者惊了猪群啊。
山里能捕食野猪的野牲口可不少,但凡吃肉的,哪怕是猞猁,也会捕食小型野猪。
三人赶紧举枪,直不愣腾迎头跑来的猎物要是不多留下几个,也太不对起自己的枪法了。
三个人开了六枪,打翻了四头野猪,领头的泡卵子也被干翻了,野猪再一次受惊,昂昂地叫着拐了个弯冲了出去。
唐河吹了一声长口哨,三条狗立刻窜了出去,借着这个机会,三人又开了一轮枪,放翻了两头野猪,带伤逃跑的不算。
虎子和大青配合着拖住一头,大黑依旧是那么虎,逮了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直接跳上去挂在人家身上锁喉儿,这么虎的一条狗,早晚有一天遇上硬茬子。
唐河冲去,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三条狗拖住的两条野猪,然后将狗叫了回来,领着狗就往野猪来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叫道:“立秋来,武哥,你留下收拾野猪看着驴!”
杜立秋立刻撒腿跟了上去,武谷良气得差点把枪砸了,“老子好歹也拎个38大盖呐,真把我苦力使唤啊!”
唐河急匆匆地赶出几百米,在一片拱得翻起黑土的草地上,看到了鲜血。
不知道是豹子还是老虎,哪怕是只猞猁,今天也掏上了。
四下找了找脚印,在一片半开化的草地上,找到了几个硕大的脚印。
“是黑瞎子!”
杜立秋立刻兴奋了起来。
黑瞎子也行啊,熊胆不说了,熊肉也比野猪肉值钱呐,特别是熊油饼,那可是一道难得的美食。
三条狗追着,唐河也沿途观察着,有两种血,一种是猪血,一种自然是那头受伤的黑瞎子流出来的血。
一头伤熊呢,三条狗两只枪,唐河完全有把握将它留下来。
只是追了一圈发现,这黑瞎子居然往他们猎猪的方向去了,应该是枪声惊动了这头黑瞎子,有点慌不择路的意思。
武谷良吭哧吭哧地把打下来的野猪都开了膛,也就留了猪心准备喂狗,剩下的全都扔了。
武谷良看着自己一身臭哄哄的,骂骂咧咧地用雪搓着手,然后往不远处的河沟走去,先洗吧洗吧,要不然的话就要吐出来了。
河沟向阳,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清澈的河水流淌着。
武谷良蹲在河边洗了把脸,又洗了洗手,可是身上仍然有一股野猪的骚臭味挥之不去。
武谷良骂骂咧咧地,从旁边的一棵老杨树底下揪了一些草,擦擦身上沾上的脏东西。
正擦着呢,一溜鲜血从他的身前滑落,滴在他的鞋子上。
“我草,哪沾的血啊!”
武谷良摸摸脑袋,头上也没沾血啊,再一抬头,就看到一头野猪正软哒哒地挂在树枝子上。
“我去,老天爷的恩赐啊,这都能捡到猪?”武谷良顿时大喜。
这时,唐河和杜立秋领着狗也追了上来,远远地看到了树底下的武谷良,同时也看到了挂在树上的猪,还有正抱着树,一个黑糊糊的大家伙。
“我草!”
唐河的头皮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