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条狗围着柳树汪汪地叫着,不停地往树上扑着,可惜不会爬树上。
那头黑瞎子被三条狗围了,也顾不上再舔杨帆脚上的血肉了,不停地左右摇晃着身子,可是还在树上呢,想跑都没地方跑。
武谷良看到这三条狗就像见三位亲爹一样,抱着树大叫道:“救命,救命啊,唐儿、立秋兄弟,快救救我们呐!”
唐河顾不得跑近了再打,直接冲天砰地就是一枪。
这一声枪响,让那头大黑瞎子顿时毛了,远有枪声近有狗,只有头顶上那个人威胁性最小了,立刻就向上爬去。
树梢只有胳膊粗,挂着一百多斤的杨帆还行,四百多斤的大黑瞎子再往上一爬,这下可坏菜了,柳树发出嘎崩一声,像个弹弓似的弯了下去。
杨帆正常是能抱住了,可是现在一只脚都见了骨头,哪里还能抱得住,惨叫一声半个身子掉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抓着树梢。
大黑瞎子几乎把他搂怀里了,现在这么一压,嘎崩一声,树梢断了,一人一熊一块从五六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大黑瞎子一落地,三条狗就一起扑了上去。
虎子率先去掏裆,这是一头母熊,熊批被咬,发出一声惨叫的时候,大黑嗖地一下直接窜进了它的怀里,一口就咬向脖子,大青也从侧方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腋下。
大黑这种行为无异于是作死,但是它整个扑在大黑瞎子的怀里,低头咬不着,爪子往回勾的话抓着又不顺手,再加上另外两条狗又掏又咬,特别是熊批一个劲儿地被掏,让这黑瞎子嗷嗷地叫着,撂下四肢撒腿就跑。
可是咽喉被咬着,另外两条狗不停地往上扑,它身上挂着这么一条狗,反击都变得笨拙了起来。
这么一耽误,唐河和杜立秋也跑了过来。
“立秋,先去看人!”
唐河大叫着,拎着枪奔向那头黑瞎子,一声短哨吹出来,虎子和大青听话地撤了回来。
可是大黑还咬着黑瞎子的脖子,嘴里冒着白沫子也不肯撒口。
唐河的枪瞄着黑瞎子不敢开枪,生怕会误伤了大黑,这虎逼朝天的大黑狗跟杜立秋一个德性,都特么一根筋呐。
“大黑,回来!”唐河发出一声厉喝。
大黑这才不情不愿地撒了口。
它不撒口还好点,这一撒口立刻就让黑瞎子腾出爪子来,一甩爪子,直接把它击飞了。
可是它也是空门大漏,唐河一枪正打在它的胸口处,把它打了一个跟头。
这配合简直绝了,看着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的大黑,唐河也叹道,这虎狗,还真特么是个战士啊。
黑瞎子胸口处一个小血点,但是后背处就炸开了一个拳大血洞来。
黑瞎子呼呼地喷着血沫子,像是个没事儿熊似的爬起来就跑。
可是,它都被一个持枪的猎人近身到了二十米之内了,它还往哪跑啊。
唐河拉栓上膛,稳稳地据着枪,瞄着黑瞎子又是一枪,打中了它的肩胛位置。
黑瞎子像是来了一个急刹似的,下巴杵到了地上,后腚一厥,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前空翻,轰地一声砸到了地上。
唐河一边往前走,一边重新再上膛,凑到了十米之内,瞄着熊头砰地又是一枪,彻底结果了这只黑瞎子,然后才扭头问道:“立秋,人死了没有?”
“没个基巴事儿!”杜立秋大叫道。
唐河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死人,一切都好说。
唐河掏出手插子,先开膛放血取了熊胆,然后割了几块肉扔给三条狗,这才跑向杜立秋那边。
杨帆抱着一只脚啊啊地惨叫着,杜立秋摁着他,用生理盐水冲洗着它的伤口。
“咋整?这可咋整啊!”武谷良手足无措地叫道,他也不知道,带个徒弟这么难,而且第一战,顶多打个野猪,谁知道钻出个大黑瞎子来。
要不是唐河和杜立秋来得及时,他们两个全都得撂在黑瞎子嘴里。
唐河怒道:“碰着黑瞎子居然上树,你们是咋想的!”
“当时都懵了啊!”武谷良苦笑道:“这小子先爬的树,我这脑子一抽,也跟着上树了!”
“你也跟着巡山打猎这么长时间了,这个时候脑子抽什么?没那个本事,带人打什么猎,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武谷良双手合十,他现在是服儿服儿的了。
“亲爹呀,你可别骂了,给兄弟我留点脸吧,现在咋整啊?”
“咋整?赶紧送医院啊!”
唐河说着,赶紧砍了几根鸡蛋粗的木头棍子,用衣服在两侧一系就是个担架,把杨帆挪到了担架上,抬着往外跑。
杨帆抱着脚还在惨叫,唐河看了一眼,脚侧面见了骨头,脚底板还有脚踝,大拇脚趾头还是好的。
只能说这小伙儿运气真不错,这点伤倒不至落下残疾,但是苦头肯定吃定了。
最惨的还不是落残疾呢,而是被黑瞎子舔了脸,一舔就是一层皮一层肉,直接就毁容啦,比死了都遭罪。
亏得这地方离镇子不远,仨人跑了半个小时送到了卫生院,叶广利在值班,赶紧把人抬到床上,清创上药包扎,然后再挂上消炎针,齐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