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草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脖子,自己成猎物了。
胳膊处传来一阵巨力,瞬间就把唐河扫翻在地,胸腹处嘶嘶啦啦地做响,大棉袄被这只猞猁的利爪刨得棉絮乱飞。
然后唐河的胳膊被这只猞猁叨着,哧啦啦地往林子里拖行着。
唐河都特么的快要哭了。
自己号称十里八村第一猎人,结果在门口,被一只猞猁给扑了不算,现在还要拖到林子里去吃了。
唐河看着不胖,但是长得结实啊,体重一百五六十斤。
六七十斤的猞猁,拖着他跟玩似的,这也不排除雪地滑,比较好拖。
唐河探手拽出腿间的手插子,反手就往猞猁的脖子上捅去。
猞猁瞬间松口弹跳出好几米,一双凶戾的,琥珀色的眸子中,还带着不解。
以常理来说,这一扑一咬再一蹬,猎物铁定被咬穿了脖子,刨开了肚子,就算不死,也要乖乖地被自己拖着走。
怎么这个猎物,突然就长出这么长的爪子来挠自己呢?
别说现在还很少有更保暖的羽绒服,就算有,唐河也不穿,还是大棉袄好啊。
大兴安岭这地方的棉袄,跟别的地方的棉袄还不太一样,它更加厚重。
不厚也不行啊,最冷的时候,山里的气温说零下六十度,一般人可能不信。
零下五十度总行了吧,这个温度,棉袄但凡薄一点,你都扛不住。
这么厚的大棉袄,绝对相当于套上了一层盔甲。
压实称的陈年老棉袄,手枪都不一定能打得透。
要是没这一身棉袄的话,唐河肯定被这猞猁给踢腾了。
现在也没好哪去啊,一个人,拿着一把刀,能干得过猞猁吗?
别闹,真扑上来,你递不上招儿的。
唐河有枪,可是谁特么在林子里拉屎还带枪啊。
唐河趁着猞猁惊疑不定的时候,抽身就后退,可是往后一退的时候,脚下一绊,直接就仰到了地上。
他刚刚拉完屎,还没提裤子呢,现在大棉裤掉到了小腿处,跟上了绊马索似的。
唐河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大叫了起来:“立秋,快拿枪!”
唐河这一退一摔,让猞猁看出虚实来了,耳朵一背,立刻就扑了上来。
速度太快了,快得就像一道影子似的。
唐河撑着身子,徒劳地挥着刀,就算能砍伤猞猁,怕是自己也要挨上一爪子,千万千万别特么的叨老子的牛子啊。
“砰!”
一声枪响,唐河腰侧的大棉袄被打出一个烧焦的洞来。
子弹穿过唐河的棉袄,在猞猁的脸上犁出一条沟来。
这只猞猁的爪子落地,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就向旁边窜了出去,嗖嗖两下就没了影子。
杜立秋跑上前来,拽着唐河的衣领子就向后拖。
唐河啊啊地大叫:“跑了,别拽了,我的屁股啊!”
唐河从地上跳了起来,拉完屎还没开腚(用纸擦屁股)呢。
“那你赶紧刮!”
杜立秋捡了根树枝子递给唐河,快速地给撅把子上了弹,在他旁边守着。
只是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所有人都出来了,三条狗也聚到了唐河的身边,哼哼地叫唤着。
武谷良看着唐河满身棉絮乱飞的狼狈模样,差点笑出来,“都冻上了屁的,让狗舔舔得了!”
“滚你妈蛋的!”
唐河没好气地骂道,都是男人,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把裁成小块的报纸搓软乎了,重新擦屁股。
这年头,谁用卫生纸啊,倒是有那种吸水的草纸,可是要花钱买的,谁舍得用啊,都是用报纸、作业本啥的。
报纸上有油墨,擦完了腚沟子雀老黑。
黑就黑呗,哪个正经人会关注人家的腚沟子啊。
唐河提了裤子回了窝棚,武谷良赶紧薅了一些草叶子啥的回来,捶巴软乎了递了过去。
他脸上的笑怎么也忍不住,唐河啊唐河,你特么的也有今天,还记不记得,你让我用草叶子填棉袄那回事了?
唐河都不稀得搭理他,把破损地方里头的棉花套子扯吧扯吧,拽吧拽吧就填补上了,再把外面被撕坏的地方一缝,齐活了。
武谷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也行?
上回他用草叶子填充的,差不点没冻死他。
唐河把自己收拾完了,这才说:“咱让猞猁盯上了,那只猞猁很饿,都小心着点吧,不许单独行动,必须有人持枪保护。”
武谷良和杜立秋自不必说,在山里打猎的,哪个不知道这种大猫的厉害。
周海和程杰赶紧点头。
倒是赵红旗和李宏民,有点不以为意的模样,没当一回事儿。
唐河他们说到底就是个不靠谱的向导,跟人家也没啥从属关系,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那只猞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枪吓着了,居然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但是三条狗却很紧张,分明是它们的天敌一直都在附近。
这玩意儿不主动现身,你就别想找到它。
一行人在这林子里头,走得昏昏沉沉,结果这片松林也不知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