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庆背着东西走在前头,虽然没说话,但是他时不时地还蹦一下,显得格外开心。
特别是扭头望向唐河他们的时候,再咧嘴一笑,显得格外深情,整的唐河全身直麻痒。
跟着田大庆走了小半天,在过小河之前,田大庆说:“你们身上的味儿不行!”
唐河点了点头,鹿格外敏锐,稍有不对劲立刻撒腿就跑,撵都撵不上。
嗅觉也是其中的一种。
田大庆一直在山里生活着,早就有了山野的味道。
真的,如果闭上眼睛的话,田大庆靠近的话,你只会以为是一只野兽在接近,而不是一个人。
倒不是田大庆的身上有多骚多臭,而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所以要活捉梅花鹿,得先把身上的人味儿去掉。
总不能把皮扒了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烟薰。
点上几堆火,再压上一些雪,忽忽地就冒起了小青烟儿。
唐河他们三个站在几堆火中间,被这小青烟薰得眼泪鼻涕直流,不停地咳嗽着,把带来的东西也都用烟薰了,坚持了小半个点儿,这才把火堆用雪压灭。
现在,他们仨身上一点人味儿都没有了,只有烟薰之后的烟气味儿。
野牲口对这种味道并不敏感的,这山里头,特别是到了夏天的时候,说不定啥时候就会雷击起火。
只是盛夏草木潮湿,又经常下雨,起火了也烧不大。
野牲口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而且被烧过的地方,再长出来的草木,就格外的嫩抄,是食草动物的最爱。
唐河他们这才跨过小河,到了这片小山谷里头。
这地方避风,雪也不厚,还有大片的枯草从雪中顽强地冒出来,还能看到一些精巧的蹄子印。
四个人选择了四棵不算高的小树,用田大庆带来的树皮搓出来的绳子,绑了一个能勉强站人的平台。
之所以用树皮绳子,而不是铁丝啥的,还是因为味道的原因。
接着,再把带来的盐水,泼洒在树根儿处,然后爬到了树上,裹上干草,耐心地蹲守着。
这深山里头,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四十多度了,又蹲在树上无遮无挡的,除了一身的衣服,再裹上一层狍子皮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御寒手段了。
身上用来伪装的干草,厚度不够,起不到啥作用。
也亏得这个小山谷避风,这要是换到风大的地方,有多少棉袄皮子也扛不住那小风嗖儿嗖儿啊。
要打猎你就得有耐性,要扛得住恶劣的环境。
蹲了两个小时之后,人都快要冻僵硬了,武谷良先熬不住了,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几乎是四肢着地爬着往山谷外爬,离得远远的生火取暖去了。
武谷良走了不久,就看到了那精灵一般的花斑身影。
“呼!”唐河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们连狗皮帽子都没有戴,而是是用袍子皮捂着脑袋,现在整个面部,都布满了寸许长的白霜,远远一看,还以为狍子上树了呢。
为首的一只公鹿明显是看到了树上的人,显得很警惕,但是没有闻到人味,也没有听到什么怪动静,只是嗅到了盐的清香味儿。
反正大家都是鹿,凑到一块简直太正常了。
还得再快点,慢了那些盐就都让狍子舔没啦。
这是一个十只梅花鹿组成的小鹿群,其中有两只雄壮的公鹿。
这也就是该配都配完了,该孕的也孕了,所以公鹿才能凑到一块去。
等到了秋天,那是真往死里打呀,输的去另找对手,赢的通吃,日日日操劳,操劳到掉膘!
鹿鸣声不停地响起,这群鹿在离树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仰着头不停地深嗅着,盐的味道对鹿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但是它们又警外的警惕,不肯轻易地靠近。
鹿群连草都不吃了,来来回回地徘徊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盐的味道,一步步地凑了过来。
一头公鹿先到了唐河所在树下,一边机警地转着耳朵,一边舔了两下树干,然后再机警地抬头四下张望。
可是舔了两下之后,它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刷啦刷啦地舔起了树身上的盐水。
野牲口在野外,泥坑盐碱地舔的盐,哪有这种加工过后,最纯正的盐的味道来得好啊。
简直就像整天吃猪食的人,突然有一天星期四肯德基的油炸鸡块一样,香迷糊了。
几头鹿先后挤了过来,公鹿毫不怜惜地用角把母鹿顶开。
幸好,四棵树全都浇了盐水,鹿群分开,倒也够用。
唐河看着树下一公一母两头鹿,这就不是鹿,这是三千块啊。
直到鹿舔盐已经舔得忘了情,唐河才悄悄地把渔网抄了起来,妈的,身子都快冻僵了,也不知道这鱼网能不能抛得重。
三人隔树相望,十分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一齐起身,将渔网洒了下去。
唐河他们刚刚一动,梅花鹿就有了警觉,瞬间跳了起来,优美地一个旋身就要跑。
可是攻击来自头顶。
渔网散开,chua地一下罩了下去。
本来这头公鹿能跑的,但是好死不死地,渔网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