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直接又给了许月如一巴掌。
许月如被打懵了，窝在地上连眼泪都不敢掉。
对着惶恐的许月如撂下一句“摆正自己的位置”之后。
程悦澜冷冷睨了自己儿子一眼，扬长而去。
那一刻，程泽知道自己和父亲的第一次抗衡胜利了。
第二天，他让助理和许月如解约。
当天下午，两个面生的保镖带走了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许月如。
程泽回到小院，在那棵被砍倒的合欢树旁坐了一晚上。
在江栩宁离开北城的日子里，程泽无时无刻都想去找她。
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程悦澜会因为他打许月如的举动伤害江栩宁。
更怕江栩宁知道她的父亲其实是被他的母亲害死的。
他让自己忙忙碌碌，来减少想江栩宁的时间。
可是，后来他终于扛不住了。
他觉得如果他再不联系江栩宁，他就要活不下去了。
于是，他打给了她。
质问她连老妈都不管了。
可是江栩宁却说她妈妈已经死了。
程泽的心跳瞬间凝滞。
电话那边传来咚的一声。
他的神经快要绷断。
他马不停蹄的赶去了那个小地方。
却得知一个晴天霹雳。
胰腺癌。
晚期。
时间所剩无几。
程泽彻底崩溃，红着眼眶质问江栩宁为什么。
他们终于还是离婚了。
他本来不愿意的。
可是，江栩宁说她想无拘无束的走。
好吧。
程泽想，好吧。
对不起你一辈子了。
从来没有宠过你。
也没有让你体验过被爱的滋味。
甚至连最基本的保护你都做不到。
最后就依着你吧。
他想的是，最后的时光，能带着江栩宁出去看看。
不管是高山还是大海。
哪怕是一棵树，一朵花。
都没关系。
只要她不赶他走。
只要她还愿意让他跟着她。
那就算是圆了他们的蜜月了。
可是，江栩宁却那样惨烈的死在了他眼前。
没有留下一句话。
她甚至连他缅怀祭拜她的资格都剥夺了。
因为他不知道江栩宁被带到了哪里。
那个狠心的女人把自己捐了。
苍茫浩瀚中，人世间再也没有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女孩了。
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给他！
程泽在墓碑前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他哭着笑着。
疯魔一般踉踉跄跄的走下台阶，消失在白茫茫一片中。
在程家老宅门口，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躺在雪地里打滚。
她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满脸痴相的呢喃着。
“沫沫乖，沫沫乖，潮生，你看我给你生的女儿漂不漂亮”
雪花落满肩头，程泽像一尊石像杵在一旁。
他知道。
他这一辈子。
都爬不出那个如合欢花一般柔弱又倔强的女人留给他的这片孽海了。
《孽海合欢——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