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怀京送商洛回了她在城里的住处。
临走之前,他降下车窗,狭长的眸子锁着她的眼睛:“贺诚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破了规矩?”
什么规矩?
只陪酒不出台,更不会做情人被包养。
商洛淡淡的点头:“荣先生一生坦途,想必是没有陷入过挣扎不动的泥泞这种绝境。所以,您大概不太理解久处完全黑暗的人对突然照进来的那束光的感激。”
荣怀京靠着椅背揉了揉太阳穴,低低的嗤笑出声。
“有你还真是贺诚的福气。”
车子尾灯消失在街角,商洛盯着阴霾下的霓虹,摸了摸锁骨上的印记。
刚刚在车上,她旗袍的盘扣早被尽数扯开。
荣怀京的手已经越过了边界。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骤然升高的温度。
临门一脚的时候,她突然按住了他。
“荣先生,您说过的,我们的约定不包括这一步。”
男人眼底浪潮微涌,他的手包拢在商洛的胸前。
“你还真想为贺诚守身如玉?你要想好,贺诚如今可是阶下囚,你等他不如跟我,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商洛淡淡:“我早不是处女了,无所谓留不留。只不过,荣先生君子一言,出尔反尔不大好。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
荣怀京下颌肌肉绷紧。
商洛有些心虚,可是还是硬着头皮风情万种的说:“不过,凡事都能商量,荣先生想要我,价钱得另谈。”
“怎么谈?”
“捞贺诚出来,两个月内。”
荣怀京覆在她胸上的手骤然收紧,商洛忍不住蹙眉。
一抓一松,他恶劣的逗弄着,唇角露出一抹嗤笑:“玫瑰小姐是不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身价了?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整个淮江,谁敢和你搭贺诚的事?”
商洛忍着胆战心惊,夹着腿毫不退让:“高不高估是我的事,买不买单是荣先生您的事。您若愿意,玫瑰就值这个身价。”
荣怀京看着商洛不卑不亢的脸。
四目相对,她平静的回视着他。
五秒后,荣怀京松开了放在商洛身体上下的两只手。
也撤回了他的所有腿。
“我考虑考虑。”
旗袍已经被扯坏,商洛徒劳无用的整理着盘扣。
荣怀京面无表情的把大衣扔过来。
她能感受到他那张黑脸下的郁气。
可是,她却觉得,荣怀京似乎并不是因为她对他的拒绝而生气。
而刚刚他对她做的所有动作,都好像带着一种试探。
商洛暗地里想,荣怀京的身体反应给她的感觉,他似乎并不那么急切的想要她。
那他到底在气什么?
商洛裹着荣怀京的大衣回到了住处。
站在淋浴下,她闭着眼睛,任由热水冲刷鄙陋不堪的身体。
荣怀京问她话时候脸上的讥诮,商洛仍然记忆犹新。
他问她值不值?
当然值啊。
因为那年被堵在小巷子,她并不是只挨了打。
她被强暴了。
不止一人参与其中。
贺诚就是在那样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像天神骤然降临地狱。
他打走了那群杂碎,脱下昂贵的大衣,包裹住衣不蔽体浑浑噩噩的商洛。
是贺诚把商洛从污泥中抱起。
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干干净净的车子后座,带回了他富丽堂皇的家。
也是贺诚,给失去活着意志的商洛重新点燃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没有贺诚,商洛早在那晚上就已经死掉了。
贺诚亲自照顾浑浑噩噩的商洛。
因为顾及她的名誉,他没有假手于人。
他一口一口的给她喂饭。
商洛因为应激创伤,谁也不让靠近,却唯独不排斥他。
所以,她刚到贺家的那天,身上的衣服也是贺诚给她换的。
那时候的贺诚闭着眼,一遍遍和她道歉。
“对不起,我保证不看你。对不起,我小心点,不会弄疼你。”
贺诚就那样满头大汗笨拙的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看着商洛换下的衣服上血淋淋的印记,眉头拧成一疙瘩。
后来,商洛听说他把那几个侵害她的禽兽全都送进了监狱。
也是贺诚在她身体复原后力排众议。
让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她跟他进了贺氏,做了他的行政助理。
可是,那时候的她却只记得贺诚是花都的老板。
如果不是他的疏于管理,怎么会让那样的禽兽出现在花都的地盘?
所以她把这种隐而不宣的恨意全部都安置在贺诚的身上。
那时候的商洛还对陆宸残存着希望。
她总是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不然他肯定不会放任她在花都不管不问。
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响起陆宸说过的誓言。
我会护着你。
我会回来娶你。
商洛还不断给自己洗脑。
她的父母出事故是因为贺诚,她被强暴也是因为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