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掌门,此事很抱歉,改日我定当登门赔罪,给您一个说法。”
百里星辞指尖微蜷,眼角压下眼底的戾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尊,发生了什么?”
叶清流额头布满细密冷汗,拍了拍他的手,极尽安抚,“此事,待会我便与你细说,给我点时间。”
若要坦白,但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方才那般直白的表露心迹,百里星辞都没有什么开心的反应。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很是对不起凤晚颜,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抹黑他的名声。
叶清流狠狠咬了咬牙,仍觉得不够有把握。
冷静起身,朝大厅众人拱手道:“在下太虚宗叶清流,我师徒二人与凤掌门有要事详谈,还求诸位给几分薄面,暂避片刻。”
说罢,掏出一个芥子囊,抹了神识烙印,“今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叶清流抬手召了阮与依,“与依,清场!”
阮与依反应很是迅速,立刻接过芥子囊,扯了店小二。
散客一听太虚宗的名号,自然痛痛快快应了。
楼上客人接连不断的下来。
大渊宗三个弟子瞧了瞧自家长辈的脸色,随着众人出去。
大厅瞬间安静,只余三人,叶清流抬手挥出一道与自身灵力相连的结界。
若是结界受到冲击,他同样会遭到反噬。
百里星辞始终垂落半扇睫毛,未发一语。
“呵。”
一声低沉带着自嘲的声音,又仿佛是错觉。
只见那一直不动不语,衣袍如飘渺青烟的掌门,眼帘缓缓掀。
霜雪般的凤眸,直直落在亲密紧挨着少年的叶清流。
唇角浮出一抹冷淡的弧度,嗓音莫名,危险至极,“怕旁人知晓?”
与他结为道侣,就这般见不得人?
还是,以为做出一副携手与共的模样,他会心软。
百里星辞猛然掀眸,瞳眸微眯,戾气浓厚,双眸隐有杀意闪过。
叶清流攥紧了他的手指,“凤掌门。”
语气低,带着哀求和无措。
他袖中的月牙,又在淌水,无声的委屈大哭。
叫他觉得疼,觉得难受,觉得喘不上气。
叶清流鬓发濡湿,微微阖目,再睁开时,隐隐带着一丝颓然。
凤晚颜望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庞,薄唇蠕动,猛地错开视线,“给你十日,来大渊宗找我。”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说罢,宽袖轻拂,径直起身。
百里星辞却不愿了。
他缓缓站起身,不顾衣袖上的力度,挡住凤晚颜的去路。
视线看着凤晚颜,话却是对叶清流说的,“师尊,到底发生了何事?”
话落,眼圈那抹凛冽的红痕蔓延至眼尾。
不问明白,不甘休的倔犟。
叶清流再次陷入风暴旋涡,眼看着凤晚颜冷眸微眯,神色逐渐冰冷。
两人气势相对,剑拔弩张。
叶清流闭了闭眸子,再睁开时,一片平静。
360急的面板直晃:【先瞒着!】
叶清流如何不想先瞒着。
可小崽子一副誓不罢休,哪里有放凤晚颜走的样子。
他放开百里星辞的手,嗓音沙哑,带着泼出一切的架势,“星辞,我若说了,你会信我吗?”
凤晚颜手指微动,眼底浮出一抹错愕。
百里星辞潜意识觉得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无法接受,指节死死攥紧,青筋暴起。
“师尊。”
叶清流眼眸薄红,缓缓开口,“我偷了凤掌门的月牙,不小心将血滴入。”
说到这里,神色茫然无措的掠过那张怔愣,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直直落在面庞灰白,魔气隐隐暴走的少年身上。
忽然翻腕,在两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离雾剑压上侧颈,压出一道血痕。
凤晚颜指尖一颤,不甚平静的凤眸隐有什么来回激荡。
百里星辞骤然色变,“师尊!”
他想伸手。
然,叶清流面无表情地退了两步。
他知道凤晚颜正在看着他,却不知是以一种何种的目光。
可是,事情拖的越久,对凤晚颜和小崽子都不公平。
他做错的事,自然要认。
他也不知该如何。
不知对不对。
他瞒不下去了。
凤晚颜逆光站着。
眉眼仍是无尽的凉意,不见喜怒,令人无法揣摩。
晃动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面容。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雾气氤氲,宛如幼鹿,像是一层密密匝匝的细雨,湿润又尖锐的浇在心尖。
叶清流躲开百里星辞伸来的手,声音平静。
“凤掌门,我并没逼你的意思,只是,我欠了我这徒儿一桩事。”
雾气朦胧的眸子转向周身魔气沸腾的少年之际,染上一丝哀伤。
“我不想逼任何人,不想逼你,也不想瞒你,可你控制不了流火珠的力量。”
“我不想我们这样。”
“为师心里真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