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痛楚的思忖间,手机铃声响了,她看了下来电显示,是顾崇谨。
“安夏,我在龙城,我想见见你,可以吗?”上次分开之后,他每天都忐忑不安,不见到她,确定她安然无恙,他放心不下。
“我在江滩。”她低低的说了句,继续向前走去。
天空飘起了细雨,她连忙走到了前面的小亭子里躲雨,不想因为淋雨而感冒,伤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过了一会,雨就停了,她正想出去,一个陌生男子堵在了面前。
“美女,交个朋友吧?”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羽安夏没有理会他,匆匆朝外面走去,他紧紧的跟在后面,她害怕了,拔腿就跑,他迅速的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救命啊——”羽安夏吓坏了,一边挣扎,一边拼命的叫喊。
“你叫破了嗓子也没用,这年头,谁还会多管闲事,见义勇为。”男子狰狞一笑,猛一甩手,就把她甩到了地上。
她惊恐的抬手护住了肚子,里面一阵阵的疼痛传来:“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杀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想做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就顺便替她解决一下。”说罢,他抬起一脚就要踹过去,一记重拳从旁边挥来,把他打倒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对方又是几拳暴怒的挥来,打得他鼻梁断裂,牙齿掉了数颗。他仓皇的爬起来,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顾崇谨跑回去,把羽安夏抱了起来,“安夏,你没事吧?”
“我肚子好疼。”羽安夏痛苦的出声。
“我送你去医院。”顾崇谨赶紧把她放进了车里。
“崇谨,你送我去龙城医院,给艾米打个电话,叫她舅妈过来,我不想要别的医生。”羽安夏把电话递给了他,刚才那个男人是被人雇来杀她的孩子的,搞不好医院里的医生也被她们收买了,她不能像妈妈一样被她们害得再也生不了孩子。
顾崇谨给艾米打了电话,李主任正好在医院里,羽安夏一下车,就立刻被送进了急救室。
艾米、杰西和陆晧言随后赶了过来。
“安夏怎么样了?”陆晧言也顾不上追问顾崇谨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现在只关心羽安夏和孩子的安危。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来,她恐怕就被人害死了。”顾崇谨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
陆晧言的五脏六腑都拧绞了起来,他原本是有安排保镖一直跟着羽安夏的,但羽安夏说父母过来了,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就把保镖撤了,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就出了事。
急救室的门开了,他掰开顾崇谨的手冲到了李主任面前,“我太太怎么样了?”
“大人没事,只是孩子没保住。”李主任遗憾的说。
陆晧言的脑子里轰然一阵猝响,像是有记霹雳猛烈的炸开,把他每个细胞都烧焦了,摧毁了。孩子没了?他的孩子没了?他捧住头,瘫软在地上,一股热浪冲进了他的眼中,他的肺腑绞动着,五脏痉挛着,胸中像打翻了一炉烧熔的铁浆,烫的每根神经都在剧烈的疼痛。
他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怎么会没了呢?
他一拳暴怒的捶打在墙上,然后一拳加一拳,直到十指关节都打出了血来也没停止。他满腔怒火,一定要把害死他孩子的人揪出来大切八块喂狗。
杰西和艾米连忙过来,把他拉开了,“小羽姐夫,你和小羽姐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那就要看安夏会不会原谅他了。”顾崇谨低哼了声,冰冷的话语就像一双残酷的大手,把陆晧言狠狠的推进了万丈深渊。
因为亲子鉴定的事,羽安夏已经冷漠了很多天,除了“离婚”两个字,她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现在孩子没了,就等于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纽带也崩然断裂,他们的婚姻里,什么都不剩了。
病房里病房里,羽安夏已经醒了,她把手放在小腹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空洞而无神,仿佛所有的光彩都被夺走了。
陆晧言眼眶红红的,带着歉然的、不安的、退缩的神情注视着她,“对不起,迷糊呆瓜,对不起……”他一叠连声的说,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她转过头,冷冷的瞅了他一眼,“陆晧言,你有什么可难过的,反正你已经有个孩子了,没有了我的孩子也无所谓。”
陆晧言一脸悲伤的惨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恶劣吗?”
“如果还能让我重选一次的话,我一定选择永远都不要认识你。”她一个字一个字残忍而冷绝的说。她的眼神如死灰一般的绝望,似乎对他,对他们的婚姻已经没有一丝希望了。
他的心犹如千刀万剐般的巨痛,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从背脊升腾起来,慢慢朝四肢百骸扩散,让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他握紧了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离她而去。她没有把手抽走,任凭他握着,她的手很冷,表情更冷,仿佛已经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想再多理会。
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无言的死寂。
她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他。
整个晚上,他都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