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李瑄向波斯贵族丶波斯文人,传递波斯王回归的事情。
震惊难以掩饰,不过他们也只能默不作声。
毫无疑问,普尚是萨珊波斯末代君主后裔,他的祖父卑路斯和父亲泥涅师一直渴望恢复萨珊王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泥涅师曾在吐火罗地区筹谋复国之事,基于萨珊王朝的影响力,使泥涅师一度拉起数千之众。
想复国,这些人远远不够,随时时间的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追随者也越来越少。
而且泥涅师又被白衣大食通缉,使泥涅师不得不离开吐火罗地区,回到长安,最终病故。
那是萨珊王朝后裔最后一次在大地上进行政治活动。
波斯人好久没听到过关于萨珊王朝后裔的消息了,没想到再次得知,是天将军带来的。
普尚,一个已经年近五旬的波斯人,在天将军的支持下,将登上历史的舞台。
那些波斯贵族,立刻开始巴结普尚,争先自荐。
他们的财产刚被李瑄没收,但他们的土地和商贸还在,如果能在新成立的波斯王国混个一官半职,他们还是人上人,甚至比在呼罗珊总督手下更好。
呼罗珊毕竟只是一个行省,新建立的波斯王国,志向绝不只是此。
普尚身边,无人可用。将来封赏王公大臣,一定出自最早的追随者。
普尚在李瑄的支持下,将腰板暗暗挺硬,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另一边,李瑄带着翻译,与波斯文人把「把酒言欢」。
特别是与波斯文人领袖阿费夫喝酒的时候,显示出很亲密的样子,而阿费夫也没有抗拒。
这让一众波斯文人很费解,阿费夫可是呼罗珊总督的至交好友,一向自命清高。
一些同样自命清高的文人,甚至因此看不起阿费夫。
他们还不知道李瑄与阿费夫的交谈。
当然,文人之中,不乏苟且偷生,攀附权贵者,他们甘愿成为贵族的手中的工具,为贵族作诗歌,并歌功颂德。
当李瑄彬彬有礼地与这些波斯文人交谈的时候,他们受宠若惊,赞美之意溢于言表。
李瑄不轻贱任何一个波斯文人,展露自己的气度,尽可能地让波斯文人如沐春风。
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即便给李瑄摆脸色,李瑄也笑脸相迎。
让文人们惊叹李瑄的品德和气量。
因为李瑄的举止,一看都不是「野蛮人」,文武双全,更凸出一个人的魅力。
波斯文人不一定是大食帝国的忠臣,特别是经过倭马亚王朝的波斯人。
众所周知,倭马亚王朝对除了大食人外的种族的歧视,是臭名昭着的。
黑衣大食建立才两年多,波斯文人这种不满的情绪还在。
呼罗珊总督想要模糊大食人和波斯人的矛盾,但他主政的时间太短了,又没有时间去沉淀,心中的芥蒂和偏见,难以消除。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阶下囚。在李瑄身上,波斯文人看不到丝毫歧视。
寻常将领攻破城池,通常纵容士兵烧杀抢掠一番,而李瑄没有这种行径,只是去贵族家中,将他们的金银珠宝,全部打包。
普通的百姓,没有侵犯,并且将大部分士兵约束在城外。
犒赏三军也是在城外,这让波斯文人产生好感。
强者,不论在哪,都会受到人们的敬仰,李瑄的事迹,早已传遍呼罗珊地区,曾经的安拉之剑,都比不上。
李瑄向文人们宣称波斯复国的伟大使命,打败约束他们的大食教。
也表达波斯文明是西方的灿烂明珠,当独立自主,压制从沙漠中走出的大食人。
李瑄扬言他对波斯无比友好,尊重吐蕃人,宣扬中央之国,是天下的共主,大唐不会干扰番邦的政事,不会剥削番邦,西域诸国就是证明……
李瑄发挥自己的眼界和口才,为波斯文人画大饼,让他们看到一个「理想国度」,一个以大唐为主的番邦体系,让他们憧憬大唐的繁华丶开放与浩瀚。
波斯文人竟有被李瑄折服。
在得知李瑄也是会写诗歌的文人后,有波斯文人壮着胆子,想观看李瑄写的诗词。
李瑄上汉人的笔墨,当众写下他最喜欢的水调歌头。
翻译立刻用芦苇笔在李瑄的词下翻译出波斯文,不过他水平有限,只能翻译出大概意思,无法艺术加工。
波斯文写出的水调歌头,全无平仄韵律,无词之美。
阿费夫皱眉,他仅仅能从大概的意思中,感受到一种意境。
他也知道,学会汉字,了解汉人的艺术和思想后,才能真正将这首词翻译出来。
波斯文人对李瑄恭惟者无数,他们都能看懂最后一句的祝福。
甚至还有波斯文人,夸赞李瑄一手好字,熠熠生辉。即便他们根本不懂汉字,不明白毛笔和汉人书法。
李瑄的强大,就是真理!
最后,李瑄当着众波斯文人的面,将他的书法送给阿费夫。
对李瑄越来越有兴趣的阿费夫坦然接受。
宴会大半的时候,李瑄又与呼罗珊地区的贵族进行交谈,像是一个回家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