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难以形容的难受,不是痛,就是那种不上不下,心脏悬在半空,无论什么动作,无论怎么深呼吸,都没办法缓解的难受。
她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想回宿舍休息,可那距离太远了,她没办法回去,她扶着树干,艰难的往前走,刚刚跨过警戒带,还没走多远,她就又倒在了地上。
她蜷缩起来,仿佛这样会好受一些,但不过两分钟,她又伸直身体,她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翻滚,最后陷入昏迷
在她昏迷过后,一个穿着作战靴,双手拿着一把狙击枪的高挑身影出现在她身边。
只见那高挑身影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她的大腿,见她毫无动静之后“啧,真麻烦。”
若有协会的猎人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身影。
她是猎人协会榜上有名的盲狙——晏之禹,不过是黑榜。因为她严重散光,看啥都带浓重朦胧滤镜,猎人协会大部分猎人至今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这种视力,还是狙击手?
晏之禹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自寻死路的猎人往边缘地深处跑,一个两个的都跟自己很牛叉一样,结果还不是靠她救。
这次卿雅勇闯边缘地的行为,被晏之禹当成又一个不知死活来刷芯核的菜鸟猎人,她拉起卿雅的一条小腿,将人拖回自己的常驻根据地——一个只剩天花板和四根柱子的地方。
卿雅是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中醒来的,晏之禹那种辣手摧花的拖法,粗糙的地面直接磨破了她的后背,她现在前面的衣服完好,但是背后的衣服已经是破布条了。
“疼……”卿雅醒来,后背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想转头看看自己的背是什么个情况,晏之禹开口打断了她。
“醒了就赶紧走!”
啊?
卿雅懵逼的看向晏之禹的方向,借着火堆才看清,那是一个一头红发的女人,她穿着工装背心和工装裤,大腿绑着一把匕首,小腿被作战靴筒包裹。
她的身旁放着一把狙击枪,整个身体的肌肉紧绷,她似乎不太喜欢卿雅,整双眼睛不耐的眯起,只有熟悉的人知道,她这个动作是努力把人看清楚。
“是你救了我。”卿雅不傻,她刚才毫无防备的倒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如果没人带她走,恐怕她已经被流浪体拆了。
“然后?”听到她说话的晏之禹挑眉,哟,还是个萌妹?
“谢谢……”卿雅诚恳道谢。
心里已经脑补了妹子要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只好以身相许的剧情的晏之禹撇嘴,
“就没了?”
“……那,我请你吃饭?”卿雅试探性的开口。
“也行,走吧。”当了三个月边缘地野人的晏之禹听到这话以后,当即从地上起来,还走过来把卿雅从地上拉起来。
她的力气不小,拉的时候扯到了卿雅的伤口,卿雅“嘶”了一声,对这个打蛇随棍上的女人只能无言以对。
被拉起来以后卿雅才感觉到不对,她背后怎么凉飕飕的?
她把手放到背后,惊恐的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成破布条了,不仅是背后,屁股上的也是!她不要这样子回去啊!
“那个,怎么称呼?”卿雅只能求助面前的女人。
“晏之禹,怎么了?”
“你还有多的衣服吗?我背后的衣服全烂了……”
晏之禹闻言,努力眯起眼睛去聚焦看情况,最后张嘴说了一句废话“好像是烂了,但我也没有多余的衣服,要不我把上衣脱给你吧。”
“别别别!!”卿雅赶紧阻止晏之禹的动作。
开玩笑,晏之禹这一脱可就什么都没了,虽然看她的表情对脱件衣服无所谓,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接受。
“那走?”见她不要衣服,晏之禹又把脱了一半的衣服穿回去催促道,她好久没吃外面的食物了,有人请客她肯定不放过。
“等一下,我看我朋友有没有空来接。”没有多余的衣服,也不能让晏之禹脱,卿雅只好打电话给陈妙,向她说明情况,让她来接一下。
接到卿雅电话的陈妙知道她一个人跑去边缘地,压了一肚子火,深怕她继续作死,一路上都是飙车来的。
“妙妙姐……”好不容易在边缘地外面等到陈妙的卿雅看见陈妙的黑脸,声音也弱了下去。
陈妙看着卿雅耷拉着脑袋,后槽牙磨了又磨,最终吐出一句话:“你真是长本事了!”
“我知道错了嘛……”
卿雅低头认错的太快,陈妙一通怒火就这么憋的不上不下,而且有外人在,她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骂卿雅,她只能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都上车吧。”
回程路上,车上的气压实在太低,卿雅识趣的没开口,晏之禹也没开口,三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开往猎人小区。
等下车的时候,陈妙才发现卿雅整个后背都磨破了,那伤口里面还混了不少泥沙进去。
“雅儿,你这怎么回事?”陈妙见她后背都成这样了,从车上拿了一件长款外套披上后问道。
“可能是打流浪体的时候受伤了……”卿雅推测道。
这对话落入一旁站着的晏之禹的耳中,她神色不自然的望天,这好像跟她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