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豪,楚忠德,张高明等四十多位波鞋厂的工人,在山门脚下四九仔的指引下,率先来到山门外,哗啦啦跪倒一片,按照教好的台词抱拳喊道:「上水围波鞋厂丁家豪,楚忠德仰慕洪门忠义,前来投奔梁山,恳请香主收留!」
高佬森站在门内,朗声问道:「投奔梁山做什麽!」
「结仁,结义!」
丁家豪等人大喊。
高佬森再问:「人家劝你来,抑或你愿意来?」
「自己愿意来的。」
高佬森点头:「请进!」
守在山门前的十二名洪家兄弟,头扎红巾,手持钢刀,本分列左右两边,见到新丁上前进门,马上举刀相交,架起刀门。
「忠义堂前过万军,将军一对两边分。若有奸心辕门斩,忠心义气伴明君。」
「忠义堂前无大小,不贪富贵莫欺贫。若然反骨忘盟誓,押出辕门去洗身。
先过刀门,再进山门。
入了此门,结为兄弟。
丁家豪,楚忠德一帮人早有受人提点,不至于在刀门前失态,但当他们一个个低头经过刀门时,心中都不禁肃然起敬。
这场盛大的入门仪式,轻轻松松花掉社团二三十万港币,不仅是在摆排场重振门媚,亦是要用神秘的结社仪式,告知入门的新丁此乃人生大事。
波鞋厂的人拜入山门后,还有旅行社的员工,马栏的小弟。
旺角,油麻地,将军澳,铜锣湾堂口的蓝灯笼们。
拜门者众多,短短半个多锺,便已有四五百人进入山门。
林国光穿着蓝色衬衫,把袖口卷起,叼着支烟,看向大圣宫门前烂仔们一个个进了山门,表情很是不爽:「挑那星,古惑仔们要麽在凉棚喝糖水,要麽在戏台看大戏,我们连杯茶都没有,真是不懂礼貌。」
黎智斌把喝完奶茶甩在地上,深以为然的说道:「是咯,小字头来的,做事总偷工减料。」
「当年我拜入号码帮的时候,也恰逢号码帮大开山门,那时候不止架刀门,
过乾坤圈,饮三合水,进木杨城。再盖被,斩七,血,饮太平宴,还本身钱。」
「一整套流程走下来,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哪里像现在,敬忠义说要重振门媚,但连洪门礼数都丢的差不多了。」
林国光笑着说道:「黎sir,好像号码做那麽规矩,也没防住内鬼嘛。」
「一码归一码啊,别拿烤鸭来碰瓷乳鸽!」黎智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以做内鬼为耻。
因为,他从一开始是警察。
林国光说道:「台上在唱戏,台下也在唱,高佬森喊的嗓子都哑了。
黎智斌道:「敬忠义十几年没开过山门,他来主持,脸上有光,废点嗓子算也嘢?今天入门的小弟将来混出头,边个不卖坛上的二路元帅几分薄面?」
在旁的警员谭欢喜忽然问道:「黎sir,这帮黑社会把三合会的旗帜都打出来了。」
「不如把他们拉进差馆里,断了敬忠义的开山仪式,港岛街头能少几千号古惑仔。」
林国光大笑:「哈哈,欢喜,你不如说装一个炸弹,把大圣宫炸上天,让肥猫,神像棠那帮人死翘翘更好。」
「拉进差馆,人家可以在九龙总区开香堂授职,也可以在赤柱开坛收人。」
「是想把赤柱变成他们的山门,还是想让几千号烂仔在警署门口拜门啊!」
谭欢喜个子矮小,身材有些,笑起来憨气十足,的道:「我只是提个建议嘛。」
「好了,别开玩笑,前面拜门的那些古惑仔,以前都是敬忠义的蓝灯笼,没什麽看头。现在出场的人,可都是要来过档的江湖大底了。」
「如果说拜门的蓝灯笼门是里子,那过档的大底们就是面子,里子固然重要,但面子更涨威风,更光彩。」黎智斌看到一个穿着T恤,挂着金炼子,戴着劳力士的后生仔下了一部丰田车,带着两个兄弟来到大圣宫宝庙门前单膝跪下,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敬忠义能收多少四九仔,每一区多少人,拜门的蓝灯笼会跟谁,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但有哪些江湖大底们过档,有谁甘愿洗去洪英,从头开始,却是一个变量。
过档的大底们,无法让敬忠义的实力马上增涨,但人才一多,敬忠义做大就只是时间问题,有多少人才,社会就能做多大。
以前,敬忠义这种夕阳社团出的人才都会跑,现在敬忠义不止留住了人才,
还能吸引到人才,肥猫真是有功力。
只见来自东安社的红棍阿信跪在地上,腰背笔直,一脸严肃的大声喊道。
「秀茂坪阿信,曾入东安社,身受四二六红棍,今日愿拜入长乐门下,洗去背后洪英,再行五关,直入花亭,恳求先生指路,让我一入山门。」
二十多名来自东安社的四九仔一起跪地,齐声说道:「恳求先生指路,让我一入山门。」
能带出这麽多兄弟,阿信过档忠义堂,肯定是得到坐馆麽鸡点头。
这时麽鸡也在大圣宫的宾客之列,正跟肥猫聊着天,听闻声音移过目光,等到阿信再进门时,便已是外人。
既然东安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