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不在焉的？”
徐声途拉住了虞眠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又不轻不重说了句。
虞眠抬头，这才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柱子，如果不是徐声途拉住她，她恐怕会撞得额头乌青。
工作日的商场并不比周末热闹，但来喝下午茶的人还是挺多的，服装店倒是没什么人，徐声途就拉她进了一家布灵布灵的女装店。
服装店灯火通明，大理石世面亮得能反射灯光，随处可见的落地镜在反光，虞眠无比庆幸自己戴了墨镜，墨镜真是最伟大的发明，比手机还伟大。
但转念想到消失的求救信息，虞眠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虑。
人鱼是群居动物，因其数量稀少，所以格外团结，只要收到求救信息都要去救一救，虞眠游了一晚上到达的时候却感应不到同伴的存在。
求救信息是从东南方传来的，那里临海，是有人鱼上岸被抓了？还是搁浅了？
求救信息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了，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人类社会果然很危险。
毫无头绪的虞眠幽幽叹了口气，再次看向东南方向，这次的眼神带了点凝重。
“——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徐声途动手摘了她的墨镜，发丝被撩动之间虞眠刚好低头，眼前一片光明，仿佛驱散了压在心头的乌云。
徐声途给她挑了一条符合她气质的裙子，触之柔软，层层叠叠的轻薄布料泛着凉，哪怕是夏天也不怕热。
而且有点像她族群纺织的鲛纱。
虞眠有些心动，但想到什么，又担心：“会被晒伤吧？”
她平时出门都骑电车 。
其实虞眠是很喜欢这种轻薄的衣服的，但岸上不比海底清凉，如果不裹得严实点，她会被晒伤的。
在晒成鱼干和热出点汗之间，虞眠还是选择热点吧，反正热着热着就习惯了。
徐声途觉得她忧愁的样子有些可爱，忍着弥漫的笑意：“不用担心这个，你就说喜不喜欢。”
虞眠：“赵斐然会喜欢我穿成这样吗？”
这话一出，徐声途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
他约虞眠出来，用的说辞是把她打造成赵斐然喜欢的形象，所以他们来了山海市最大最繁华的商场。
徐声途平时都没注意到这里有关女孩子的用品这么多，衣服包包的款式都格外多，色彩也很鲜亮，还有无数个小物件都格外可爱，要是虞眠穿戴上肯定很美。
他的笑意本就是在眼底，不笑的时候情绪淡淡，消失时虞眠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她还有些抱歉：“我忘了，今天好像是你们的工作日，你带我出来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啊？”
而且她的钱都花完了，应该买不起人类世界的衣服。
虞眠才发现自己平时是不用常常去眼镜店的，她的卡都白充了。
单纯的小鱼直到吃不起饭了，才反应过来这是人类世界的套路，这路太长了，她压根就走不完。
她有些惆怅地看着眼前面容清俊漂亮的徐声途，他也会骗自己吗？就像眼镜店那些人一样，他们那时候也是对自己很殷勤，小鱼干跟生命之源都安排上，笑眯眯夸她都夸出了花，结果转头她的钱就不见了。
她又低下头，弧度优美的脖颈细长而美丽，就这么暴露在徐声途眼皮子底下。
他轻轻磨了磨发痒牙根，清冷的眸色转深，记得问赵斐然的喜好，却不知道他的情况。
“你忘了我没工作吗？”他幽幽叹了口气，摄入心魄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虞眠确实没听他说过，赵斐然都去公司上班了，最近忙着开拓事业都没时间理她，徐声途徐声途好像确实挺闲的，经常有时间找她玩。
一个公司，只能有一个继承人，就像人鱼的族群里也只能有一个王一样，显然赵家选择了赵斐然。
于是虞眠又想起一些传闻，都是赵斐然圈子里那些朋友在传，她进去推销酒水的时候听到过。
徐声途是被领养的，所以才不姓赵。
但因为赵斐然从小也算优秀，还是个男孩子，所以徐声途的领养显得很多余，就有很多人猜测徐声途其实是赵父的私生子，随母姓是因为赵母临死前发现这个真相死不瞑目，留下遗嘱不准他姓赵，也不准他继承公司
不小心戳中人家的伤心事，虞眠有些抱歉，转头就问了个更加低情商的问题：“那你还吃得起饭吗？”
顶光灯下，徐声途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猝然绽放出惊艳的笑容：“眠眠，你在关心我吗？”
虞眠立刻发现他现在不叫自己小虞小姐了：“你叫我什么？”
“眠眠啊。”徐声途叫得十分自然，熟练得仿佛叫过无数遍，而且他声音好听，低低喊她名字的时候就好像靠在她耳边说话，显得很亲昵。
虞眠捂了捂酥麻的耳朵，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为什么？”
徐声途偏头，精致的侧脸靠近了些，语气显得十分真诚：“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你吗？我听见有人叫你小虞姐，那我叫你小虞好不好？”
小虞，小鱼，美人鱼。
自从看了虞眠的美人鱼表演，徐声途每次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