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妥城外那些流离失所、亟待援手的灾民之后,宋宁安与谢怀并肩踏入了京城的繁华之中。
刚才那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辞,犹如惊雷般震撼着两人的心田,令他们久久未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待得心境渐渐平复,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
宋宁安沉吟片刻,眼神坚定地说道:“我需即刻将此事详尽呈报给皇上,并着手进行深入而周密的调查。”
谢怀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早有所料的微笑,他轻轻点头以示赞同,随即压低声音,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谨慎与关切。
“当前皇上对公主存有些许戒备与打压之意,若公主主动请缨前往滁州调查,恐难以轻易获得圣允。我与你同去。”
宋宁安深以为然,认为谢怀的顾虑颇有道理。
于是,两人决定一同入宫面见圣上。
崇庆帝此刻正端坐于清正宫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见宋宁安与谢怀联袂而至,他微微抬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
“城外那些受灾百姓的情况,宁安与怀儿可曾有了眉目?”
宋宁安稳步上前,将灾民们的苦难与诉求一一转述,言辞之间充满了对百姓疾苦的深切同情与关怀。
崇庆帝听罢,不禁龙颜大怒,怒斥道。
“竟有此事!朕的朝堂之上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之徒!”
见皇上如此震怒,宋宁安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查明真相、为民除害的决心。
她上前一步,抱拳单膝跪地,慷慨陈词道。
“儿臣愿亲自前往滁州,深入调查此事,为父皇分忧解难,誓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然而,崇庆帝的脸色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缓和,反而显得更加阴沉。
他沉默片刻,显然是在权衡利弊、思量对策。
正如谢怀所预料的那般,崇庆帝心中并不愿意让宋宁安独自揽下这份重任。
毕竟,宋宁安此前在赈灾津州时便已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民心。若此番再能在滁州有所建树,其威望必将更上一层楼,这对于皇权来说无疑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正当崇庆帝暗自思量之际,站在宋宁安身旁的谢怀适时站了出来。
他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道。
“臣虽为昭国质子,但亦心系大梁百姓。臣愿与公主一同前往滁州,竭尽所能为圣上分忧解难。”
谢怀的主动请命让崇庆帝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思量。
他深知谢怀身为异国质子,即便立下再大的功劳也难以对自己的皇位构成威胁。
更何况,有他同行不仅可以彰显皇室对此事的重视与决心,更可以在事成之后将部分功劳归于谢怀名下,从而平衡宋宁安在民间的声望与影响力。
想到这里,崇庆帝终于缓缓开口道。
“朕初时还担心宁安一人难以独当一面,现既有怀儿愿意同行相助,那滁州之事便交由你二人全权负责吧。”
“遵旨!”
宋宁安与谢怀齐声应道。
当天夜里,晋国公府内。
唐禹守在晋国公夫人身边。
两声剧烈但虚弱的咳嗽声将他惊醒。
晋国公夫人醒来了。
唐禹急急起身,刚想叫人过来,此时晋国公夫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禹儿……”
声音嘶哑难听。
唐禹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杯水让母亲喝下。
“娘,我在呢。”
晋国公夫人强撑着坐起,抬眼看着他,缓缓说道
“对我下毒的……不是宁安公主,而是二公主宋静婉,对吗。”
听到这话,唐禹仿佛被电到了一般,倏然低下头,嗫嚅道
“是婉儿,但……但是是皇贵妃让她这样做的,她们并非真心想害母亲……”
他说着说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赵氏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那个在晋国公府没落之际,对她坚定的说禹儿定会发奋图强,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辱晋国公府,伤害娘亲的少年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目光悲切,刚想说话。
“噗”的一声,一口黑血从口中吐出。
唐禹见状,焦急的直喊太医。
晋国公府又是一阵骚乱。
待到检查过后,太医对唐禹摇了摇头。
“夫人这是常年身患恶疾,外加近来中毒,刚刚一时急火攻心,未清除的毒素直攻心脉。”
“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此话一出,唐禹的身形立马摇摇欲坠,他不停的喃喃道
怎么会呢?
就在他与太医争执之时,房中的赵氏唤来了自己的贴身婢女。
她面色苍白,嘴唇发黑,但是神色却平淡无波,仿佛看破红尘。
“悦儿,你说,为何禹儿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名唤悦儿的婢女面露悲伤的握住她的手,声音悲怮。
“夫人……”
赵氏目光空洞。
“罢了,罢了……原以为是那宁安公主胡搅蛮缠,坏了禹儿的姻缘,如今看来,是我们晋国公府对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