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进入京城地界,宋宁安便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宋宁安看向远处京郊走动的一群人,微微眯起了眼:“谢怀,你看那些百姓像不像流民?”
谢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头:“公主不必怀疑。”
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京城的的百姓生活向来富裕,宋宁安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即便是在郊区也未曾见过有乞丐,何况是流民了。
没想到如今,京城门口也会出现流民,灾难不断。
那群人衣衫褴褛,神情萎靡,看上去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其中更是有许多骨瘦如柴的妇孺孩童混迹其中,明显是流浪许久的模样。
这样的变化显然不同寻常,一定有什么事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待会进城之后,你们几人不要随我进宫,各自分散到京城中的茶楼、妓馆中去探听消息,务必将我离京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全部打探清楚。”
“记住,事无巨细我全部都要知道。”
宋宁安又看了一会那群流民,在引起对方注意之前带人离开了这篇区域,同时安排手下的几名斥候兵前去探听消息。
事情都安排好后,宋宁安一进入京城便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谢怀因为是私下离京,在进城之前二人便各自分道扬镳,因此进宫的只有宋宁安自己和她带回来的一众将士。
宋宁安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寝宫看望崇庆帝,然而刚到门口却被崇庆帝贴身的大太监给拦了下来。
“殿下回来的时间比预想中要快,陛下如今还在歇息,请殿下回宫梳洗后等待传召再来探望吧。”
老太监脸上褶皱横生,看着一身甲胄未脱、风尘仆仆,一看就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宋宁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宋宁安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未尽之言,屏退左右后直接开了口。
“本宫此番回来乃是应诏,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太监凝视她许久,浑浊的老眼微微湿润,最终还是开口道:“殿下不妨自己看吧。”
紧闭的门扉被打开,宋宁安也终于见到了在龙床上昏睡的崇庆帝。
帝王正值壮年,脸色看上去红润,却透着异样的一股病色,呼吸急促而深沉,在睡梦中也十分不安稳。
竟已是强弩之末。
宋宁安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我离开的时候父皇分明还是好好的!”
这惊讶半真半假。
一半假是因为她早得了谢怀的消息,知道崇庆帝如今的身体状况恐怕不太妙,而一半真则是因为按照谢怀的说法,崇庆帝至少还能撑一个多月,不该是如今油尽灯枯的模样。
难道是许贵妃私下里又做了什么手脚?
心中念头百转千回,宋宁安面上却是不显,只一派焦急迷惘的模样,满满都是对崇庆帝身体状况的担忧。
公公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轻手轻脚地将门再次合上,宋宁安脸上满是沉重。
“公公,你是我父皇身边最贴身的内侍,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还请你如实相告!”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龙体康健的对整个国家都十分重要,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隐瞒,我定要彻查此事!”
“殿下勿要着急,老奴自然不敢对您有所欺瞒。”
老太监显然有所顾忌,但面对着疾言厉色的宋宁安,终究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如您所见,陛下的身子如今是越来越坏了,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贵妃娘娘请来的那位道长。”
“自道长入宫以来,每日都会给陛下进献各种各样功效的丹药,陛下对此深信不疑,一一服用,初始倒确实有一些效用,但日子久了,陛下用的丹药越来越多,精神就开始不济了。”
而缓解这症状的方式就是加大丹药的服用量,导致恶性循环。
崇庆帝不是傻子,以他那多疑的性子,怕是被许贵妃等人哄骗太深,丹药服下后短时间内的提神效果又让他沉醉其中,因此无论何人劝阻他少用丹药,崇庆帝都一概不听,甚至大发雷霆。
“杀了好些个劝谏的侍从和大臣后,便再也无人敢劝陛下了。”
听到这里,宋宁安已是怒不可遏,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就要闯出门去。
“本宫这就去杀了这妖言惑众的妖道!”
见她冲动,老太监连忙伸手拦下:“殿下万万使不得!”
“那道长乃是贵妃娘娘所请,又受陛下宠信,您若是贸然上门杀人,便是同时落了他们二人的面子,恐怕对您的处境十分不利啊!”
“那我也不能放任这妖道继续毒害我父皇的身体!”
宋宁安深吸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心中恨不得立马将那道士和许贵妃都一起斩杀。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
若杀人报仇是这般容易的事,她之前又何至于做那么多。
她必须要想到办法对付这个道士……等等,道士?
脑中灵光一闪,宋宁安骤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