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伤势太重,还中了奇毒,就算星河把锋针贡献出去,也不过把死亡期限往后拖延几日罢了。
玉长歌醒来之后,先和哭的眼圈红红的小徒弟说了一会儿话,星河不好偷听,只得离远些。
这一走,就走到另一座建筑群处。这里显然是药方,草药气息十分浓郁,星河可以轻易分辨出几种十分珍惜少见,只有魏无极那种小红手才有机缘遇到的物种。
而另一间房门大开的,从外面看便知道是成药房,正对着门口的架子上瓶瓶罐罐无数,全部用各色布条做成标签,写着名字用途。
而一具已经死亡多时的男尸就趴在架子下,一堆瓶罐被他带倒,碎裂开来,各色大大小小药丸药粉撒了一地。
星河上前验看了一下男尸,长得一般,但是挺年轻,年纪不会超过三十,死于一记带着内力打在胸前的掌法。
“星河,师傅喊你。”
他刚看到一半,就听到罗萝嘶哑的呼喊声。走过去,就见双眼肿胀,泪珠忍都忍不住的罗萝告诉他:“我和师傅说了那你是孙叔叔的弟子,师傅要交代我们一些事情。”
“嗯。”
跟着罗萝进了玉长歌的住处,玉长歌脸上全无血色,但是精神还好。
星河知道,这不过是消耗锋针效果,待锋针失效,玉长歌立时就会死去。
罗萝跪在玉长歌床前,握着玉长歌的一只手又开始掉眼泪。
玉长歌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头,才对星河点了点头:“我听罗萝说了你的事了,且把孙知意的信给我瞧瞧。”
孙知意正是孙先生大名。
星河从怀里找出信笺,双手交给玉长歌。
他打开信封,一目十行扫过去,末了笑笑:“没想到他孙知意也有这样夸奖自己学生的时候。”
他的笑容太苍白,星河没法附和。
玉长歌接着说起今日之事。
“罗萝,别伤心,为师和龚问难之间,早在二十年前便定下这一战,非是他死便是我亡,为师早有心理准备。唯二没想到的,一是约战之前意外受伤,二是你大师兄会引狼入室。”
罗萝掉眼泪掉的更狠了。
“大……大师兄?……怎么……怎么会?”
“无非和我与龚问难原因相同罢了。”玉长歌说:“天心谷自古以来,便有医毒两脉,因此每次收徒,都要收两个弟子。你师公收了我和龚问难,等我继承医圣名号,龚问难出谷,不可以天心谷人自居。我收了你和你大师兄。”
他歇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医圣名号由前代谷主决定,但被逐出谷的弟子也不是全无机会,二十年之内,被逐出的弟子都有一次挑战谷主的机会,但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赢了,就是堂堂正正的天心谷谷主。龚问难自然有这个资格,所以我才说,这一战必不可免。”
“甚至我收你为徒,都是为了寻找克制龚问难毒术的办法,而去苗疆,恰好遇到黑白苗人互相争斗,你本是一个白苗部落的圣子,天生适合学习蛊术。不过那个部落被黑苗屠了个干净,只剩下你一个,被我险之又险救下,收做徒弟。”
“所以,将来不仅是我,若不是你大师兄引龚问难进来,还被他抓住威胁我,被我一掌打死,将来你也要面对这一战。”
罗萝睁大眼:“师父,你的意思是……是要我传承医圣名号?”
玉长歌点了一下头:“对呀,你大师兄也看出来了,他很不甘心,所以才引龚问难进来,却不想想,龚问难若是继承谷主之位,自可另外收徒,凭什么留他一个吃里扒外的贼子?”
不过就算那个大师兄犯了错,玉长歌亲手打死徒弟,也够心狠。星河微微垂目。
罗萝不敢置信:“我……我医术不好,只会蛊毒……我一直以为谷主会是大师兄的。”
玉长歌笑了笑,没有解释选择他做继承人的原因,只是道:“以往历代谷主,也不尽然都是学医的。继承医圣名号需要将其发扬光大没错,不过反正典籍在这里,慢慢学,学成了一年出去治上一个疑难杂症,足够医圣名声不倒了。”
星河嘴角抽搐。
真是任性的门派,没倒闭也是奇迹。
而玉长歌的任性显然不止于此,这时候请星河进来的目的显露出来。
他拿出两本厚厚的典籍,一本毒典,一本医典。
似恳求似威逼:“你既有孙知意推荐,又曾救过我和罗萝性命,我便将这本医典托付给你。医典上的内容,你和罗萝都可以学,但是罗萝学医天赋不佳,且自己本事也有限。我希望你能保护罗萝道他周天,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教会他医典上的内容。”
星河没有应声。
玉长歌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但他没有办法,只得沉默。
最后还是罗萝,他年纪幼小,听不出自己师傅语中胁迫之意,只听到师父恳求星河陪他,星河却没有答应,于是那双水灵灵大眼睛就盛满了委屈。
“哎……”这蠢孩子,离了他,真的不会饿死在这谷中吗?
星河只得叹息一声:“好吧,我应下了。”
“好,好好。”玉长歌笑着,挣扎坐起来,他命令罗萝跪下,将手中两本典籍尽数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