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蠢婆娘挑唆,竟弄出个白身之女来搅局。
她压住心头火气,说道:「哼,你说的倒是轻巧,勋贵之家讲夫妻和睦,也要看看大家有没有这个命数!
你那儿子是宗人府入档的贵勋,皇上眼皮底下的人物,你给他配个白身之女为正妻。
不要说我贾家两府颜面丧尽,你就没想过其他人的脸面!
大周祖制,勋贵正妻都要在宗人府备档案,登录其人门第家世,你属意的亲事,一旦到了宗人府,必定要被问询回斥。
宗人府大宗正忠顺王爷,可是和我贾家有宿怨,到时给你这做父亲的,扣个藐视国礼的罪名,只怕宫中都不会拦着……。」
贾赦听了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老太太当了一辈子的国公夫人,贵勋礼法,宗人祖制,她比常人都要懂得清楚。
这一番话听着可是相当有道理,贾赦心中不禁有些踌躇起来。
一旁的邢夫人心有不甘,说道:「只是我们自己家娶儿媳妇,官府还能管得这麽宽。」
贾母看着自己这蠢媳妇,言辞之中都是嫌弃讥讽,说道:「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可谁让你们养了个了得的儿子。
皇上亲封他为世袭罔替伯爵,可见对琮哥儿的器重,如今你们让他娶邢家的丫头,就是说皇帝御封的伯爵,只配娶白身之女。
到时候你老爷被人弄到宗人府出不来,我老太婆可没本事救他。」
贾赦和邢夫人听了这话,都脸色发白,他们可是没忘记,当年王善保家的巫蛊害人,贾赦被关进宗人府好几天的事。
那个时候还是老太太进宫求了皇太后,才把贾赦捞了出来。
王夫人见大老爷夫妇脸色苍白,就知他们被老太太的话辖制住,便明白这桩亲事算黄了,不禁有些失望。
薛姨妈也听出这事成不了,心中也算出了口气。
不然让这贫家女子做了琮哥儿正妻,自己女儿宝钗这等人物,却在一旁干晾着,当真要活活呕死。
……
贾母见贾赦夫妇脸色难看,默默不言,就知道自己一番话,已让儿子媳妇知道其中厉害,不敢再拿邢家的丫头说事。
不过他们毕竟是琮哥儿的生父嫡母,儿女婚姻大事,他们在礼法上比自己这个祖母,可是更加名正言顺,也更有说话的位份。
贾母一心想着让湘云嫁入贾家,如果因这事和大儿子媳妇闹得太僵,将来湘云过门只怕也会不顺。
贾母做了一辈子大宅主妇,最懂内宅合势平衡之道,毕竟是自己儿子媳妇,也不用一杆子打死,还有些许留点体面。
只是却不能让大儿媳妇再生妄想,挑唆自己那蠢儿子生事。
她看了一眼神情失望的邢夫人,说道:「据你说的话,你那侄女必定也是个可人的姑娘,终归也是家中的至亲。
等她到了神京,你也接她到园子里逛逛,让琮哥儿尽尽表兄的礼数,她们姊妹也多个作伴的。
你若真的真的觉得,她和琮哥儿登对,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邢夫人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本来听了贾母一番话,只当这件事完全黄了。
自己还巴巴接了兄弟一家到神京,一年还要舍去四十两银子,当真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听了贾母这话,这事居然还有转机,一下子便欣喜非常,自己那一份图谋,还真的能成事。
邢夫人满脸笑容,说道:「我们年轻不经事,哪里有老太太懂得世道人情多,这事任凭老太太做主,必定是最好的。」
王夫人一看这场面,心中欣喜,老太太还真是糊涂了,居然回心转意,还给大太太想出折中法子。
薛姨妈听了贾母和邢夫人对话,心中郁闷,这贾家竟然如此荒唐,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事,居然还能商量着去做。
……
贾母说道:「琮哥儿和宝玉,都是过年就到舞象之龄,按贾家的规矩,少爷过了十五岁,就会安排两个屋里人服侍。
你那侄女儿来了,让她和琮哥儿见见面,他们姊妹如果彼此都喜欢。
就让她入了琮哥儿的房里,总归有个名份,这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王夫人一听这话,手中茶杯差点掉在地上,薛姨妈也是一脸精彩,这事还能怎麽办,娶妻变成纳妾?
邢夫人脸色红涨,只觉得老太太在消遣自己,她是荣国府长房大太太,自己的侄女怎麽能做庶子之妾。
她憋着气说道:「老太太,岫烟可是清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我们邢家门风清正,怎麽好让她给琮哥儿做妾。」
贾母之所以会这麽说,早就料到邢夫人的反应,说道:「贾家不是一般的门第,琮哥儿更是个世袭罔替的伯爵。
他那座东府注定世代富贵,不管给他做妻做妾,都是一辈子跟着他享福,那小子又一贯对女儿家用心的。
让你侄女做他的如夫人,有什麽不好的,将来有了一男半女,在贾家哪个还敢小瞧了她。
你别以为嫡房正妻就是好的,没有个家世根底,怎麽能镇得住大宅里外周到,一不小心就能把小命折腾进去!」
邢夫人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寒,她虽然不愿自己侄女做妾,但是也清楚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