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身边丫鬟奉承纵容,只觉得生得得意的女子,都该对他也心生喜意。
他没察觉出五儿对他的嫌弃,只觉这是五儿和他不太捻熟,女儿家天生的羞胆怯所致,愈发觉得五儿可贵可爱。
所以,这种看望王熙凤的把戏,最近他已玩了多次,终于连凤姐儿都看不下去了,才是说了五儿对贾琮体贴多情的话语。
她见宝玉听了自己的话,那脸上露出失落伤感神情,她不知是自己刚巧害喜,还是被宝玉表情膈应到,突然觉得很是恶心。
……
王熙凤正有些遏制不住,想对着痰盂乾呕,突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有人问道:「宝二爷在这里吗?」
王熙凤和平儿听出那是袭人的声音,平儿说道:「正在这里呢,袭人姐姐请进。」
袭人进屋和王熙凤行过礼,对宝玉说道:「我到处在找二爷,原来你在二奶奶这里。」
宝玉问道:「大上午的又有什麽事,也值得你到处找我?」
袭人说道:「彩云从东路院过来传话,说太太让你过去见客?」
宝玉奇道:「老爷现在在上衙,这时候还有谁来访,老爷的客人我一向不知应付,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回了就是,太太不会怪罪。」
贾政的客人不是官场同僚,就是之乎者也的儒生,宝玉一向这反感这样的人,满嘴的仕途经济臭屁。
贾政在家时,但凡有这样的会客,宝玉还会捏着鼻子去应付一番,贾政不在家,宝玉自然懒得去做戏。
袭人说道:「不是老爷的客人,是太太请了桂花夏家的太太小姐,到东路院做客,言语中提到宝二爷,所以请你去见客。
既然二爷不愿去,我找个理由和彩云去说,让她去回了便是。」
宝玉听到桂花夏家的字眼,心中一激灵,想到那日去看望薛姨妈,知道薛蟠亲事没成,那位美貌的夏家小姐逃过一劫。
这等闺阁琼玉,免堕污泥之辱,让宝玉感到由衷欣慰,眼下竟有这等机缘,岂能失之交臂。
说道:「你也不早说清楚,既是太太的客人,就不是官面上人物,不过是家里亲友往来,这倒是要去见的,不好驳了日常礼数。」
袭人见了宝玉突兀转变的态度,心中有些迷惑。
她知宝玉只爱和丫鬟顽耍,但凡外客都不喜好去见,并不分老爷和太太的客人,今天倒是有些奇怪。
……
王熙凤见宝玉跟着袭人匆匆离去,对身边的平儿冷笑道:「宝玉倒是个有趣,这府上凡是长得周正的,好像都关他的事情。」
平儿神情也有些腻味,说道:「宝二爷虽说爱和丫鬟闹,以往多少有些分寸,五儿是三爷房里的,他怎麽就至于这样呢?」
王熙凤说道:「他这事可是早就有根源,并不是现在才有,当年琮兄弟还住在清芷斋,宝玉就看上了他身边的五儿。
还想让老太太帮着讨来给他,那时我还帮他支过招,还好这事情没成,不然我和三弟的梁子可就结下了。」
王熙凤想起当年之事,贾琮在东路院被大老爷和大太太折腾,老太太担心他养不大,才把他挪到西府来养。
那个时候不管是王熙凤,还是贾母和王夫人,想的不过是养活一个贾家血脉,省得在东路院被人折腾死,传了出去名声不好听。
谁也没想到当年不受人待见的庶子,今日居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王熙凤叹了口气,说道:「五儿从小就服侍琮兄弟,是他的心腹丫鬟,一向疼得眼珠子似的。
宝玉也巴望着往上凑,没半点眼力劲。
我就心里奇怪了,太太满心要争这份爵位和家财。
就算真被她争到手,她又能传给谁,宝玉根本不是这里面的货,祖宗的东西传给他,他又能守住几天。」
平儿淡淡笑道:「太太眼里宝玉是衔玉而生的贵子,做娘的多半看不清这些,可不都觉得自己儿子最好。」
王熙凤突然问道:「以前没听说太太和桂花夏家有交情,怎麽人家母女就上门做客了?」
平儿略微想了一想,说道:「奶奶如今都在院里养胎,很少出去走动,外面的事不清楚也是有的。
前些时候,桂花夏家的小姐,正在和宝姑娘的哥哥相看亲事,据说就是太太陪的客。」
王熙凤说道:「这事我知道,那日薛姨妈借大花厅摆寿宴,请我们过去吃酒,席上不是就说了这事。」
平儿说道:「近几天的事情,奶奶都在院子里,所以没听到风声,夏家已回绝了这门亲事,据说是高僧卜卦,这两人八字不合。
夏太太不好意思亲口回绝,是让太太代为转达姨太太,应该是这两人言语投契,我估计太太和夏家的交情,就是从这里来的。」
王熙凤听了平儿这番话,一双丹凤眼眸光转动,突然间领悟到什麽。
突然神秘笑道:「方才袭人说夏家母女二人来访,宝玉平时最厌烦见客应酬,今日听了袭人的话,却这般兴冲冲过去。
平儿,那位夏家小姐可是个美貌姑娘。」
平儿有些忍俊不禁,说道:「奶奶的卦算的极准,我听三姑娘说过,夏姑娘果然是个样貌得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