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人”。
暂且称呼为“人”吧,因为能在阴曹地府里出现的,不管它看上去多像一个正常的人,它也不可能是人。
只是我目前还不知道它们都是什么来路,该怎么称呼,权当它们是“人”吧。
那些“人”来来往往,他们神色从容,脚步悠闲,不管男女老幼都安安静静。给人的感觉就是,只要你不去打扰他们,他们就看不见你。
我走着走着,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感慨。
这里,可能是我离家为爹娘报仇以来,最让人放松的一个地方了。
我甚至能理解胡为民和依染了,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在这里,那他们迟迟不归,我真的觉得正常。
不过我还是要先找到他们再说。
于是我来来回回地,角角落落里,仔仔细细的开始找。
冥境比我想象中要大太多,我顺着其中一条鹅卵石小路还没走到头,就知道我不可能用这种盲目的方法,找到胡为民和依染。
鹅卵石小路不是直来直去的,它们相互交错,来回互通。如果我辩不来方向,那我有可能会在同一条小路上往返到死,还以为自己在前进。
而且,以胡为民的性格,他要是真的在冥境里待了这么久,也不可能一直在路上走来走去……于是我盯上了那些阁楼。
阁楼的风格都大相径庭,有极尽奢华的,每一处木头都镶金嵌银。有浑厚古朴的,像是收藏真经古书。
也有用普通的木头随便搭建的,像乡郊野外里,供人看园护地的那种地方。
不过,不管这些阁楼的贵贱有多大区别,所有的阁楼都门窗紧闭,偶尔能听到里面有动静传来,却听不清是嬉笑还是哀嚎。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里面有人。既然有人,那我肯定要进去看看。
于是就上前,敲响了其中一座看上去还不错的阁楼的门。
可是没有人来开门,一个木头匣子从门上伸出来,里面放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进门无需猛敲,十两冥银就好。”
我去,这么狮子大张口吗?也不说里面有什么东西,张嘴就问我要十两冥银?
看来这门我是进不去了,我没有十两冥银,我连一文钱都没有。
但是我不甘,我既然已经判断出胡为民和依染就在阁楼里,那我就是死也要进去看看,不然我肯定不会离开这里。
门里进不去,我开始打窗户的主意。
但是我能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也就是说所有的窗户也都封的死死的,根本打不开。
我开始恼火起胡为民来,你说这家伙挺大的人了,怎么做起事来就不顾别人的死活呢?他难道就不想想,他和依染这么久不回来,我会不会担心?
可是现在发牢骚也没用,我还是得找他们。
在我的印象里,这次的冥境之旅,应该是我第一次,一个人,面对一切。以往的时候,就算胡为民不在我身边,也会有绣月在。不像这次,我除了身体里的三清符,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围着眼前的阁楼打转。
看着看着,我就满心失望起来。
这里的阁楼可不止我眼前的这一座,周围鳞次栉比的都是阁楼,亭台只是点缀在其中的极少部分建筑。
我本来还想硬闯一下,心里想,如果可以用这种办法找到胡为民,他身上有钱,到时候什么门啊窗啊的破损费,都让胡为民去掏。
可是眼下,周围这么多阁楼,我怎么可能运气那么好,刚好硬闯成功了一座阁楼,胡为民就在里面呢?
冥境里的一切看似安静祥和,但是没有钱,谁在这里都是透明的。
不行,当务之急是去哪里弄点钱来,不然这趟冥境就白来了。
冥境里,我谁都不认识。冥境外,我唯一能找的“人”就是无脸鬼姬了。
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跑道冥境外面,问无脸鬼姬借钱。
无脸鬼姬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已经给自己拼凑了另一只眼睛,也修补了自己脸上的裂痕。虽然它才拼凑的眼睛不是凤眼,但是明亮有神,和它娇憨中略带少女感的样子倒很搭配。
“鬼姬,冥境里没钱,寸步难行,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也不想想,像无脸鬼姬这种东西,它哪里还用的着钱?
果然,无脸鬼姬睁着两只风情迥异的眼睛,很吃惊地问我:
“借钱?我怎么可能有钱?我是这黑池境里的王,我要干什么,还需要花钱?”
无脸鬼姬的话,让我本就焦急的心,变得更加焦灼起来。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发现了无脸鬼姬面对的另外一个问题:
“也是,你是一个拼凑出来的东西,这世上根本没有你。即便是清明节,也不会有人给你烧纸,你又哪里来的钱?”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句话,或许就生气了。可能不会动手打骂,但是最起码也得给我一个白眼。
但是无脸鬼姬却笑了:
“确实没有人给我烧纸,但是这黑池境里所有带着牌位,能收纸钱的东西,它们的纸钱可都是归我的。”
我不知道无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