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地望着他。
不知怎么,有那么一瞬,她居然觉得李玄度……有点可怜。
不是那种引发旁人同情的可怜,而是打从心底深处觉得,眼前这淄衣芒履、容颜绝世的男子,忽然间,便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那种孤绝与悲凉,几乎叫人无法忽视。
“是么?”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空茫的视线里,似是世间万物都无法容下。
刻骨的荒凉,比那夜月下的孤松,还要寂寥。
秦素微微蹙眉。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竟有了一丝酸楚,就像是沉入水底的那一天,看着远处的宫墙,悲凉而凄怆。
这感觉只维持了一瞬,秦素便几乎骇然起来。
面对着威胁到她的人,她却因了对方的一个表情、一句话,摇摆不定。
她这是在犯什么毛病?
或者说,李玄度到底有什么毛病?
还是说,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有毛病?
“如此。”弦音轻振,空寂如初,却也不再冰冷,反倒含了些许释然,仿若他已经卸下了背了许的久重负,语声清悦如跳动的溪水。
“吾,终是释怀。”他说道,居然向着秦素笑了笑。
秦素再度骇然。
这人果然有毛病,被人诅咒了亦不生气,竟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