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中午。
他一睁开眼睛,看见趴在病床边睡着的时染,微微一怔。
这时,安南进来查房,见他醒了,赶紧询问道:
“老大,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还好。”
裴衍声音无力的回了一句,垂眸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时染:
“她……她怎么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是你打电话叫她过来的。”
“我打的电话?”
裴衍眉头紧蹙,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南见他迷茫的表情,心想他肯定是昨晚烧迷糊了,说:
“对啊,你让她来报恩的。也幸好你把她喊来了,你昨晚突发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
是时染给你针灸退烧,不然你脑子都要烧坏了。
护士告诉我,我昨晚离开后,你又反复烧好几次。是时染不眠不休照顾你到天亮的!”
裴衍眉头拧得更紧,“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谁也不敢骗你!”
安南心想他昨晚是烧得多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确认他没说谎,裴衍顿时陷入沉默。
安南也没再说什么,给他做了下全身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他这才松口气。
时染听见动静,睡眼迷蒙的睁开眼睛,对上裴衍审视般的眼神,困倦的睡意瞬间退去。
她迅速的坐起身,“你醒了,没再烧了吧?”
“放心!我检查过,伤口感染的情况有好转,应该不会再发烧。”说话的是安南,“你在这里守了一晚,要不先回去休息?”
“好,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时染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拎起包包就要走,身后陡然响起裴衍虚弱的声音:
“谢谢!虽然我对昨晚的事没有什么印象,但你能留下来照顾我,我很感激。”
时染蓦然转身,眼神迷惑的看着病床上的裴衍。
安南连忙解释:“老大应该是昨晚烧过头,不记得他打电话叫你过来的事了。”
高烧后遗症,时染知道。
只是,裴衍语气过于疏离,不免有些奇怪。
她随口问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伤住院吗?”
“当然记得。我在虎园救了悠悠,被老虎咬伤的。”裴衍说。
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是她想多了。
时染转身离开病房。
刚走到停车场,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捞出一看,发现是本地一个陌生号码。
时染迟疑了下,才接起电话。
刹那间,一个幽冷的声音钻入她耳里:
“心爱的男人和姐妹一起中毒,我们的天才时大小姐会先救谁呢?”
“祈珊?”
“难得时大小姐你还记得我。”
“裴衍和锦夏的毒是你让人下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大小姐不是天赋异禀吗?想必已经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了吧?就不知道你能不能解?”
“你想挑战我,我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光明正大的来。时锦夏和裴衍和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也太狠毒了!”
祈珊轻轻一笑,满不在乎: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虽然阻止许静莲给时锦夏注射消炎药,暂时保住她的命。
但是,紫乌的毒会日渐深入五脏六腑的,算算时间,时锦夏还有两天的日子。
至于裴衍嘛,他中的可不是普通的紫乌的毒,是我用紫乌提练的新药。
或许现在看不出有什么病症,但一旦毒发,人会立即死掉,也可能变成傻子!”
时染听着她洋洋得意的声音,肺差点气炸。
祈珊心狠手辣,她一向知道,却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将人命视为无物!
她握紧手机,咬牙道:
“祈珊,你特地给我打这个电话,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裴衍和锦夏中的是什么毒吧?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交出解药。”
电话那头,祈珊呵呵一笑,讽刺味十味。
“你这是在求我吗?”
时染深吸了口气,无奈道:“是,我在求你!告诉我解药配方!”
搁在以前,她肯定不会跟祈珊低头。
但现在锦夏陷入晕迷,裴衍的病症也没有显现出来,等她研究出解药,只怕两人的命都保不住了!
她不能赌,也赌不起!
“看在你难得跟我低头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其中一个人的解药配方。你想要谁的?”祈珊轻笑问道。
时染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这个恶毒的女人,存心让她良心不安!
“这么难选?”
见她迟迟不出声,祈珊幽幽地说:
“也是,毕竟一个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一个是你孩子的父亲,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确实不好选!
可是,时锦夏和你又不亲近,甚至还经常找你好姐妹时今的麻烦。
之前她还背刺过时今,害得她差点坐牢!
时锦夏活着一天,时家就没有时今的地位!
你一向重情义,舍得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