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沈梦汐跟张朝元混入一支贩卖粮食的商队,跟着商队前往宁远县。
去宁远县之前,两人抽空去了一趟何才茂的老家,跟高河庄老乡打听了一番,确认古尊真君没有欺骗他们。
马车摇摇晃晃,带着沈梦汐和张朝元进入大山,沿着山路缓慢前往深山之中的宁远县。
宁远县遥远,路程约有十多日。
一路上张朝元不停向人打探宁远县的消息,尤其关注那尊大黑佛母神明。
沿途的村子大部分都不知道大黑佛母,只有极少人听说过。但听说过的人都夸赞大黑佛母慈悲度人,法力无边,无论何种病症,只要信仰大黑佛母,都能瞬间康复,哪怕断肢都能复原,甚至都能复活死者!
神乎其神的描绘让张朝元不可置信。
世上还有这样厉害的神明?
沈梦汐则比较淡然。
她说人们总会夸大各种神迹,以更好宣扬自己所侍奉的神明。
神明的力量往往就在一次次夸大中扭曲。
“但如果是真的,那大黑佛母境界得有多高?”
沈梦汐分析道:“死者复生,我从未听闻过。但若是除了死者复生外所有能力都是真的,那这位大黑佛母也强到我们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不会弱于我的恩师,徐大人。”
“徐有光大人?他不是个文官吗?”
“在我大乾朝做官,都有修为傍身,官位越高,修为越强。徐大人曾经官居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世间强者。”
张朝元好奇问道:“那徐大人也能做到断肢重生?”
“你若是能将神胎修炼到法相境,你也能做到。”
法相境,多么遥不可及的三个字。
这些日子张朝元一直在修炼神律。
有了阳川庄这个辖地,张朝元每天平均能收到150的香火,不过这些香火他都没有用来修炼,而是攒了起来,所以他的境界还是停留在泥塑境。
泥塑境,顾名思义,神胎如泥塑,一碰就碎。
张朝元并不在意,因为他有新神像,就算在宁远县遇到危险,神像被毁,他也能在阳川庄重生。
而去就算拿所有香火去修炼,勉强达到塑身境,也涨不了多少战力。
不如攒够一万香火,兑换下一项神通来得划算。
跟着商队走了十二天,终于来到深山之中的宁远县。
进入宁远县,张朝元并没有感受到神明威压,反而是一片空灵寂静。
这里的百姓额头都有一点红印,整个县城的百姓都十分和善,遇到人都会以特殊的手印来打招呼,满脸微笑,有问必答。
“有诡异。”
沈梦汐悄悄说道。
“哪里诡异?”
“这手印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具体记不清,但可不是什么友好礼貌的手印。”
沈梦汐皱起眉头,似乎在仔细回忆。
张朝元忍不住学着这里的百姓做出手印,然而手印凝聚的刹那,张朝元顿觉眉头刺痛,似乎有一股奇异力量想要钻进他的脑袋。
“确实不善!我能感受到一股特殊的神力,想要强行占据我的心神。这大黑佛母该不会真是邪神吧!”
“是与否还是先去宁远县衙,我倒想听听宁远县令怎么说。”
两人行走在不大的宁远县,很快就找到了宁远县衙。
只不过县衙已经改成了香火寺庙,百姓来来往往磕头上香,看不到任何公职人员,就连鸣怨鼓都落满灰尘遗弃一旁。
看到这一幕,沈梦汐秀眉紧皱。
“县衙再小也是朝廷权力的延伸,此地居然敢将县衙改做成寺庙,已经算公然造反,宁远县令好大的胆子啊!”
张朝元低声道:“我劝你还是别延续锦衣卫那套王权思维,这宁远县一看就不正常。”
他环顾四周,视线与来来往往的乡民交错,每个乡民眼中投来虔诚的友善,没有半分杂质。
张朝元好歹也是一名神明,不少百姓给他磕头祈愿。
人性中的复杂或许不会在日常交往中展露,但一定暴露在无声祈祷中。
人前笑嘻嘻,祈愿妈卖批。
这种情况张朝元屡见不鲜。
但宁远县的百姓目光友善虔诚的就好像不是人。
这不禁让张朝元毛骨悚然。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神明胆敢窃居公堂!”
沈梦汐跟着来往的信徒走进宁远县衙,张朝元赶忙跟上。
进入县衙大门,迎面是一群叩拜祈祷的信徒,县衙大堂本来宽阔敞亮,可是这里挤满了叩首的信徒,显得拥挤局促。
原本代表威严的公堂案台已经变成一座神龛,神龛内放置着跟张朝元差不多大小的神像。
那尊神像通体斑驳鎏金,似乎饱经风霜。
神像有六只手臂,双手上指苍穹,双手下抵大地,另有一对在胸前结出邪异手印,一块红布盖住神像头顶,遮住神像面容。
“红布盖顶?”
“神像只有在制作和运输过程中,才会选择红布盖顶,这是怕神明寄宿到尚未落座安定的神像,怕惹神明不悦。”
“可是一旦神像落座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