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脑做出明确的指令之前，书奈早就先停下了脚步。
她就站在不远处的位置，看着宋婉瑜朝厉之衍走去。
宋婉瑜消失了一段时间，明显削瘦了不少，原本脸上就没多少肉，现在更是突出了一层骨头，看上去有些憔悴沧桑，似乎是经历了不少。
可书奈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到底是去了哪儿。
凭她自己的势力和人脉，她根本摸不到宋家大小姐的位置，问纪准的时候，他说宋婉瑜好像是被某些人的势力护住了。
或许是出于纪准的这个的提示，又或许是出于她自己的某些心理，对于当时被宋婉瑜绑架了事情，她后来就没有再在厉之衍的面前提起过。
至于后者后来的出路，她就更无从得知了。
厉之衍说过不会让她委屈，她原本是该相信他的，只是……
视线之内，宋婉瑜已经走到了厉之衍面前，两人凑的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厉之衍是背着她的，修长挺拔的身形几乎将宋婉瑜整个挡住。
正在这时，宋婉瑜突然向前一步，似乎是扑到了厉之衍怀里。
书奈浑身一僵，几乎在一瞬之间，心头一块，刺刺的疼，像是被蚂蚁咬过似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
还好当初没问过厉之衍关于宋婉瑜的事情。
……
“做什么？”厉之衍修长的眉宇一瞬之间蹙起，在眉头拧起一个结， 他一下子要后退一步，却被宋婉瑜突然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之衍，你听我说……”宋婉瑜咬着唇，两弯眉毛忧愁的皱起，有意无意的在厉之衍甩开她之前松开手，又主动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我就是怕被别人听到啊。”
“……”厉之衍眉头拧结，冷面的样子半分不像是在看曾经的未婚妻，“你是怎么进来的？”
宴会不是校小宴会，尤其还是在外面围满了记者的情况下，孟启早就找了警局的赵支队那边调了些警力过来维持秩序。
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如今基本已经被脱离了宋家权力中心的宋婉瑜是怎么可能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进来的？
她又是怎么在出狱之后就能找到这里来？
每个问题都该有一个答案。
只是厉之衍没有兴趣去探究这个在宋婉瑜身上的答案。
“我……”宋婉瑜咬了咬唇，指甲掐紧了手心才说道，“之衍，这事说来话长，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厉之衍冷淡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再忍受不下去她这种
像是在拖延时间似的废话，直接扭头就走，只留下一句：“我不想失了你的面子，你最好自己出去。”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出去，他不介意找会场的人来维持秩序。
“之衍——”宋婉瑜惊慌的尖叫一声，踉跄着追上去。
“宋小姐！”
她还没追上一步，面前就拦住了一个人影。
孟启笑眯眯的，客套的说道：“宋小姐，您请吧。”
宋婉瑜脸色苍白，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到底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甘又恐惧的咬着唇退了几步，迅速地低着头跑开。
“宋小姐，又见面了。”
宋婉瑜匆匆走出酒店后门，却在一转角，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尖叫一声。
那人对她这样惊慌的表现视若无睹，依旧带笑：“宋小姐不记得我了？”
宋婉瑜在见到他之后，惊慌失措的神情就没有落下去过。
怎么可能不记得了，这个男人分明长了张容于人群，丝毫没有记忆点的大众脸，却是她过去这几个月的噩梦——
“不记得也没关系。”男人笑得温和体贴，一如几个月之前他找上宋家的时候，“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几月之前他也是这样的笑，举止有度
的拜访宋家，开门见山的说可以帮她逃掉绑架书奈的牢狱之灾，作为交换，她要替他盗取厉氏集团的动向。
她不想坐牢，可也根本不可能在厉之衍的眼皮子底下拿到厉氏的情报！
宋婉瑜怎么可能愿意给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做棋子？她就耍了心机，故意拖延。
原以为能瞒过去，谁知道对方竟然直接弃了她。
被抓进警局的时候，她就看到这人，站在那个监狱长身边。而日后给她穿各种小鞋的监狱长却对他毕恭毕敬。
一个做事干脆狠利，而她还丝毫不知道底细的人……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宋婉瑜嘴皮子都是抖得，强按着惊慌，掐紧了手心，“我真的错了，可是也不至于你还……”
“宋小姐说什么呢，我可没逼您干什么。”那人又是一笑，“不记得我没关系，但是合同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东西，您不会忘了吧？”
合同，厉氏……
宋婉瑜脸上一下子血色尽失。
……
书奈心神不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相对热闹的大厅格外僻静的后花园。
冬季夜长，夜色也格外深重，乌沉沉的夜色压着透明顶的后花园，既没有夜色的清凉，又压抑的没有呼吸感，
就连月亮都没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