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军大营的杜蓬匆匆而行,很快就回到了所属军帐,见同僚还在呼呼大睡,
不由得怒从心中起,连忙将他从睡梦中拉起!
“尚秦,尚秦!起来起来,别睡了,出大事了。”
那名为尚泰的随军御史同样三十多岁的年纪,朦胧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同僚:
“你作甚啊,出什么大事了。”
“权皇后死了!!”
平地起惊雷,那先前还睡眼惺忪的尚泰猛地睁开眼睛,愣了一愣,
随即面露震惊,猛地坐了起来。
“权皇后?怎么死的?”
“自缢!”
“怎么可能?”
杜蓬面色阴沉:“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大将军的亲卫副统领所说。”
“此事与大将军有关系?”尚泰满脸忌惮,听出他暗中所指。
“权皇后是在大将军的营帐内死的。”
尚泰瞪大眼睛,连忙侧过身,看向军帐外还漆黑的天空,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权皇后那风韵犹存的脸庞以及纤细高挑的身段,心中生出一个猜想。
“你是说...你是说...”
杜蓬深吸了一口气,缓了许久才重重点头:
“很有可能,所以我叫你起来,是想去开棺验尸。”
“好!我们这就去。”尚泰利索地穿起衣服,二人匆匆离去。
不多时,他们二人小心翼翼,鬼鬼祟祟来到了中军的西南角,悄无声息地钻进一顶帐篷。
映入眼帘的红馆让他们呼吸一滞,
军帐内闪烁着昏暗灯火,冷风顺着军帐底部轻轻吹动,让二人的脚踝没来由地多了一丝凉意。
“真要开棺?”
尚泰忽然有些犹豫,他们身处大军之中,
就算探明了真相又有何用,说不得还会遭来杀身之祸。
杜蓬没有说话,顺着红馆边缘摸了上去,当他来到最前方后,面露郑重:
“趁着权皇后刚死,棺椁还无人看管,我们先打开看看,
至于看到了什么,我们都不要对外透露,一切等回到京城后再行定夺。”
“好!”
话音落下,杜蓬没有犹豫,双脚抵住地面,双手放在棺盖之上,用力一推,
棺木摩擦的声音回荡,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二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容貌美丽的权皇后面容安详地躺在棺木之中,
一袭白衣,双手交叉放于腹部,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其脖子上那一道不能再明显的淤青!
真是自缢?
二人瞪大眼睛,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
可当杜蓬碰到权皇后的脑袋,想要仔细查验一番伤口时,
权皇后的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歪在一侧,甚至还发出了一声脑袋撞击棺木的‘咚’。
啊!
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被吓了一跳,悄无声息对视一眼,满脸惊骇。
杜蓬伸出手,轻轻触碰权皇后的脖颈,柔软异常,没有任何支撑。
自缢而死的人通常会死于窒息,而脖颈不会断裂,更不会像如今这样一般粉碎。
杜蓬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浓郁,
他狠狠一咬牙,拉住权皇后的衣襟狠狠一扯,将其掀开!
尚秦想要惊呼,但来不及阻止,而眼前出现的一幕,更让他目眦欲裂。
权皇后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淤青,最为显眼的便是胸口那鲜红的掌印,
杜蓬忽然觉得喉咙干涩,他想不出有多大力气能抓出此等淤青,而权皇后当时又有多么痛苦。
尚泰要清醒许多,连忙上前将权皇后的衣襟头颅摆放完全,匆匆说道:
“不用再看了,就是你我心中所想,我们快些走,不能被发现。”
尚泰用力将棺盖前推,拉起了在一侧呆愣的杜蓬,说道:
“赶紧走,今夜你我什么都没看到,一切等回到京城再说。”
二人匆匆离开营帐,却没有发现在营寨的阴影处一直立着一道身影,
待到营寨完全安静下来后,那人才缓缓挪动步子慢慢走了出来,
来到权皇后的棺木前,轻轻一推,
将没关紧的棺木推严。
....
卯时一刻,原本深黑色的天空一点点变为浅蓝,东边的天际也一缕缕轻微红光,
即将天亮,陆云逸与刘黑鹰匆匆赶回了后军营寨。
刚刚进入军寨坐下,陆云逸拿起茶杯,想要润润喉,
一身戎装的武福六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册,
“大人,大将军有令,传您去中军。”
他边说边将册子递了过来:“这也是大将军给您的。”
陆云逸面露诧异,眉头微皱,接过册子,
映入眼帘的字迹让他眉头愈发紧皱,军功册。
在军中,军功册与军户册一样,同属机密,
要在大军中封存,一同带回京城封存在五军都督府内。
蓝玉给他这军功册,是为了什么?
陆云逸眼中闪过疑惑,将桌上的烛火拉近了些,
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