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羸弱,可以借助这个机会看清前军斥候部的弱点,并加以改进。
军伍之人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手中军卒,
若是军卒悍勇,那自然万事皆顺,
若是军卒屡战屡败,战力羸弱,身为主官自然也落不得好,所以军卒越强越好。
他从怀中拿出册子毛笔,一点点记录。
而在下方,张玉武福六身旁同样有文书在记录眼前战事。
二人与上午有些不同,武福六也站在了马鞍上,
二人比肩而立,居高临下,看着前方的混乱战场。
前军斥候部已经与草原人展开厮杀碰撞,惨叫声与血腥味儿一点点传了过来,
二人的脸色却已经凝重了许多。
不同于上午,这次草原青壮中有许多带甲军卒,
应当是真正的军卒,而不是上午随意送死的青壮。
在他们视线中,厮杀最为勇猛的廖心远部已经从原本的中部战场向右侧战场偏移,
其所部两百人遭到了最为激烈的抵抗,阻拦之人都是身穿甲胄的军卒,
双方骑兵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铁流,猛然间撞在一起!
马蹄声轰鸣,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铁蹄踏在地面上,溅起片片尘土,堆积在地上的血浆也被大地的颤抖掀起了点点涟漪。
前军斥候部军卒挥舞着手中长刀,寒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廖心远如以往那般,一马当先,狠狠地撞了过去!
时间仿佛凝固,双方的身影交织在一起,长刀与血肉相击,发出了独特的扑哧声。
战马嘶鸣,军卒怒喊,
在一刹那间,整个右侧战场充满了血与铁,相互交织!
但很快,张玉的就敏锐地发现到战况不对,那些草原骑兵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悍勇,
反而是且战且退,被前军斥候部军卒一点点前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退后了百余丈,
若不是他们马头朝前,可能会被认为是在仓皇逃窜。
武福六也发现了不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草原人这么沉不住气?这就开始退了?”
张玉也眉头紧皱,脸上有些怪异,
但不论如何,都要做出应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将阻拦军卒击溃,
否则冲到右侧营寨之前再行退却,就容易被发现端倪。
“大人,这些草原人有畏战之心,可能我们要进行一些方略改变。”
武福六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无妨,你尽情指挥便是,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一些变化。”
张玉脸色凝重,随即看向中部战场,那里在与草原人僵持的部队是宁充部,在年前他与廖心远曾不听军令,被从百户之位撤回普通军卒。
二人也是有些争气,在北征军斩获颇丰,
加之陆云逸也念及旧情,重新让其回到百户官职。
这一来一回,让二人更加沉稳。
在既定的方略中,右侧战场的撤退不能让草原人看到端倪,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所以就注定了与之相邻的中部战场要保持僵持,方便在合适的时机展露出不敌,而后从容后退,
然后负责绞杀的右侧战场军卒才能放弃胜利,去支援中部战场,从而脱离右侧战场。
如此一来,才算是合情合理,虽然有些粗糙,
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能瞒一时是一时。
张玉脑海中闪过定下的种种思绪,没有任何犹豫,便拿起喇叭发出大喊:
“宁充!!顶住!”
其身旁的传令兵同样举起了十余个喇叭,开始发出大喊。
“宁充!!顶住!”
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传到了宁充耳中,也传到了与之相抵抗的草原人耳中。
宁充此刻正在小心翼翼地挥舞长刀,
生怕一不小心就将眼前的草原人砍死,
听到这声军令,他心中暗骂一声窝囊,
而后没有犹豫地将手中长刀松了少许,恰好草原人的弯刀袭来,
他匆匆抵挡,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故作痛楚地捂住手腕...
其身旁的军卒也大差不差,原本还僵持的宁充部刹那间出现了败象,
被前方草原人压着,一点点后退。
宁充一边叹息,一边双手持刀,阻拦着追击的草原人,脸上神情复杂。
他很清楚地记得陆将军曾经说过,
骑兵战阵并不是在战马上砍杀,而是来如影去如风,一击不成,顷刻皆退,再行冲杀。
且看如今...战马悠闲地迈动步子,军卒们骑在战马上,做的都是步卒的砍杀抵挡,
偏偏眼前的草原人还与他们厮杀得有来有回...
好好的骑兵战场变成了步卒方阵,宁充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略显荒唐。
但不听军令的后果他已领教过,只能一点点后退,
他看向右侧,那里马蹄声如雷,双方百余名骑卒来回纠缠,冲杀迂回!
每一次冲杀过后,草原人都会丢下十余具尸体,那种战阵才是真正的骑兵厮杀。
一刻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