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吾的无法说话。
他视线前方就是倒下的尸体以及喷溅的血液,脚下就是脑袋。
还说不说?
他猛然间陷入莫大的恐惧之中,
麓川的未来他看得到,所以他回来了。
但现在,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为何不说下去?”
思伦法深沉且严肃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听不出言语中有什么不满,
深吸了一口气,阿普鹿南脑海中闪过麓川种种,又闪过了在明国种种,
一面是四处遭灾生灵涂炭,另一面是百姓安居乐业。
如何选,阿普鹿南在此刻已经有了决定。
他眼中茫然彷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决然,
刚刚弯到一半的腰也彻底弯了下去:
“此番回来是与国主有要事相商。”
“什么要事。”
“事关麓川国运之大事。”
声音沉稳,不带一丝波动。
思伦法听后默默转过身,朝着上首王座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说:
“杀玛,收拾。”
杀玛如释重负,给了阿普鹿南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快步冲了上来,
也不需要帮忙,他将尸体以及头颅都放到了虎皮地毯上,带着虎皮地毯一起离开...
此时,思伦法坐到上首,看着军帐中站立的唯一人影。
“说吧。”
阿普鹿南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紧绷,
膝盖一点点弯曲,就这么跪在失去了虎皮地毯的冰冷大地上。
他能感受到地上石子带来的异物感,也能感受到慢慢从腿向上传递的冰冷。
但他依旧决然开口:
“国主,臣此次在明国收获颇丰!
并且,见到了那位奇袭金齿卫的陆云逸,还与他辩论了一番。”
军帐内的气氛刹那间变得凝重。
原本有些兴致缺缺的思伦法一下子挺直腰杆,眼眸微微睁大,死死地盯着阿普鹿南,
“陆云逸?抓住罕拔那个?”
阿普鹿南沉声回答:
“回禀国主,的确是陆云逸,
那时他在昆明的演武堂授课,臣应邀前去,
虽是听课,实为争辩。”
“结果如何?”
阿普鹿南脸色有些沉重,“臣被说得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他将胸口中用油纸包裹的文书拿了出来,小心翼翼打开油纸,
站起来走至思伦法的桌案前,将其递了出去。
“国主,这便是臣与陆云逸争辩之言,还请国主查看。”
思伦法看向那本有着鲜艳蓝色封皮的册子,
嘴角发出了一丝冷笑,眼中有着不悦。
但他还是将册子拿了起来,拉过了一旁微微摇晃的灯火,细细看着。
当他看到那硕大的标题时,眼中蕴含的不悦更甚,
[麓川战事成败—战争经济学分析]
思伦法冷哼一声,声音清冷
“装神弄鬼,明人总是用这些云里雾里的手段来诓骗我等,莫要上了明人的当。”
阿普鹿南没有再说话,
而是默默将头低下,这在麓川表明臣服之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军帐内安静了下来,思伦法慢慢看着手中文书,
尽管对于其中的一些字词无法理解,
但他还是看出了大概意思。
从满脸的不耐烦到神情郑重,到最后的眉头紧皱。
眼神消退的凶厉也涌了上来。
他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阿普鹿南,
就如正在捕猎的老虎一般,蓄势待发。
见阿普鹿南一直没有抬起头,
思伦法又将脑袋低下,继续看文书!
时间流逝,他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意,呼吸也不免急促。
握住文书的粗大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紧绷,
原本崭新的册子也多了几分褶皱。
直到册子看完,罕拔才抬起头盯着阿普鹿南,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此番匆匆赶回,就为了给我看这等狗屁不通之言?”
直到此时,阿普鹿南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他的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丝丝血渍,脸色也有几分惨白,
就如做了错事一般的孩子,不敢看向上首的大人。
他盯着前方那还有丝丝血迹的地面,沉声开口:
“国主,明国不可一战而胜,需徐徐图之。
我等占据景东,虽然失去了潞江以东之地界,但尚且有攻伐之余地,
不如就此休整兵戈,返回国内,重振旗鼓,等待下一次攻伐!”
闻言,思伦法手掌微微颤抖,牙关紧锁,整个人发出了令人感到古怪的嘶吼:
“休整兵戈?打了将近半年才得到如此结果,你让我休整兵戈?”
“景东怎么办?”
“死在前线的族人怎么办?”
“那些渴望通过战事获取自由的外族人怎么办?”
“大理战败了,罕拔被抓了,你就胆怯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