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没有深入敌营的自觉,被游戏带偏,也没了之前的紧张感。
他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并忍不住想要尝试。
两人按照流程走了一遍,很快就到了喝合卺酒的时候。
然而酒杯端起来,春华才发现余宁貌似有些走神。
“你怎么了?”他藏不住话,当下直言便问。
余宁闻言抬头,正巧对上那一双如水清澈的眼。
那些因梦境隐喻的情动仿佛山呼海啸般袭来,怪异又迷乱的充斥着他的视觉与听觉。
心底仿佛有双恶魔般的手掌在攥着他的心肺揉捏。
然而越是如此,那份不耻却越是清晰的浮现出来。
他强自镇定,以冷漠来令自己保持清醒,“多事。”
春华突然被怼,端得是一副无关紧要。
无辜眨了眨眼,又朝他扮了个鬼脸,接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余宁想阻止,却来不及。
他只好冷下脸来看他。
春华浑然不觉,“你怎么还不喝?”
“身入囫囵,人间险恶的道理,你听没听过?”余宁端着酒盏故作饮尽了杯中酒。
可春华看得仔细,那酒水竟是被他不着痕迹地倒掉了。
春华懵懵懂懂,想了半天这话的含义,才总归悟出些道理来。
两人喝了合卺酒,便只剩了最后一项,入洞房。
第9章 洞房惊魂
春华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鬼,对这档子事还真没深究过,所以有点紧张,并想着怎么做才能不露馅。
他将红色幔帐拉的严实,然后透过缝隙去瞧外面的动静。
在他眼中,新房中固然要有一双眼睛来监视着他们。
然而他跟余宁都是男子,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洞房,那要如何才能通关?
毕竟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入蒋府内宅。
春华有点担心,于是将头缩了回来,小声问道:“余宁,我们不洞房的话,会不会被发现?”
本就心不在焉的人听了此言,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撩起眼皮问了一句,“那你想怎样?”
他淡漠的眸光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不耐,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可当春华回过头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他眼底的冷静。
春华试探着说:“要不,你伪装一下?就..伪装成入洞房的样子?”
余宁看着他,半晌后凉凉地说了一句,“不会,要不你教教我?”
“……”虽然春华也不会,可他毕竟已经十六了,而且一想到日前在天沙营看到的一幕,不知怎么,脸倏然便红了起来。
他强撑着镇定道:“这都不会,白虚长我几岁--”
当他一副这便来‘教教你’的模样靠近余宁的时候,却听‘轰隆’一声,是石壁暗门开启的声音。
春华立刻戒备绷直了脊背,并伸手去碰床幔,然而却被余宁拉过来阻了动作。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去。”
春华还想再问,却听头顶处又自传来一句,“也不许说话。”
身影倏然自床榻中起身,春华只觉一道风略过脸颊 。
晃眼间,余宁已经立于帐幔之外。
而他面前,是一脸猥琐的蒋绍天本人以及身后那十数个打手。
“居然假扮夫妻框我?你们好大的胆子。”蒋绍天愤恨眯眼,为着被破坏的规则而失了兴致。
余宁神色不动,似乎对眼前一切早有所觉。
见人来势汹汹也丝毫不慌,“倒卖人口,强抢有夫之妇乱了伦常,蒋绍天,你可知罪?”
来人闻言一愣,“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余宁未再多言,竟是直接向蒋绍天而去。
身后人大惊,连忙抽了武器上前跟余宁对上。
余宁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但如今看来蒋绍天并不好糊弄,如此一来,也只能硬闯。
他本想着擒贼先擒王,只要制服了这人,其他都好说。
可没想到,一番打斗下来,那蒋绍天本人竟然直接吓尿了裤子。
敢跟太子合谋、又能成为袁县数一数二的人物,蒋绍天其人不可能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若是如此经不住事,太子也不可能用他。
正当余宁心有疑虑之时,便见眼前被制服的蒋绍天已经跪了下去,并不断磕头求饶。
那侧脸轮廓映着满室的红,居然有些扭曲。
余宁抓了人的肩头抬起下巴,顺着侧脸轮廓轻轻一捏,一张人皮面具登时被扯下来。
他心头一震,回首几步走向床榻幔帐,大手一掀。
果然,春华已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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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早已将余宁的嘱咐抛之脑后。
看动乱一触即发,当即便要去帮忙。
然而许是为了圆余宁之前那句‘人间险恶’,还不等动作,床榻突然轻微塌陷些许。
他虽练得一身好本事,但毕竟缺少实战经验。
眼见床榻松动,只觉好奇,却没往更深层次去想,更不会想到,这是笼中笼井中井。
因此就在他好奇顿住的一瞬,床榻四周突然现出罗网将他罗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