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床洗漱,洗了个很久的冷水澡。
记忆不受控制。
神经薄弱的时候,他没有克制。
只是等一切平静,魏川心底涌出极其浓厚的自惭和自我厌弃。
不能再这样。
世界对他并不友好,他因此还击。
但落在怀中的一点点美好,太珍贵,不应该毁在私欲中。
魏川撑着冰凉的浴室墙壁瓷砖想,或者他需要找一个人疏解欲.望。
这很简单。
只是念头起来,厌恶便随之而来。
他放弃这种想法。
也许只是因为冬季房间暖气太足,过段时间就好了。
魏川冲洗干净浴室,重新穿上睡衣,外出的衣服稍后会有人送过来。
坐回轮椅,心烦意乱仍在。
他整理床铺,又将卫听澜七零八落丢在凳子上的睡衣叠好。
还在床边捡到两只袜子。
魏川陡然想到,今早卫听澜起床,根本没有去柜子里找新袜子穿。
记忆再回溯。
睡觉前床铺很干净。
卧室的其他地方也是,绝对没有多余的衣服或者袜子。
魏川不记得有没有房间的开关门声。
他那时候只很是松了口气。
打电话。
隔着门板,很轻微的震动声执着的从客厅传过来。
第64章 魂不守舍?
魏川知道, 卫听澜一向很注意保暖,宁可穿多也绝不会连袜子都不穿。
剧组拍戏又多在室外。
京市的冬日还比安市凛冽的多。
他果然在客厅找到卫听澜。
卫听澜一直在长个儿, 最新身高是一米八四。
羽绒服盖不住脚,他只能侧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羽绒服的连体帽,勉强把自己包裹严实。
十来分钟前,魏川从浴室出来,决定和卫听澜有一个安全距离。
最起码,不能碰他。
揉揉脑袋, 攥个手腕,都不行。
他心里不体面, 所以不行。
十来分钟后的现在, 少年歪在沙发上, 像只被赶出来的潦草小狗。
被爱护他的心赶出来。
平常多爱赖床的人......
魏川不由顺了顺小狗乱七八糟的头发, 低声喊他:“澜澜,去床上睡。”
卫听澜仰头, 眯眼睛瞅他:“哥?你醒啦!”
魏川问;“怎么睡这?”
卫听澜说:“起床了才记起今儿上午没排戏,都换衣服了, 上床,不卫生。”
魏川没有拆穿他。
他见过真睡迷糊的卫听澜,赖叽的很,不会这么多话。
话多不说,还如此条理分明。
魏川只说:“没事, 上床去睡, 回头换一套新的。”
一个人天生看另一个人顺眼, 当然有。
但天长日久的看顺眼,甚至更顺眼, 许多东西是从细处攒起来的。
魏川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无奈。
如果卫听澜再小几岁,小小孩子,他能拢在自己怀里睡。
又或者,不用叫醒他。
他毕竟健康过,知道自己体格和力气的范围,如果腿没坏,直接抱起来放床上......
卫听澜伸了个懒腰,半攥着的拳头快杵魏川脸上了:“不了。”
他并不十分困。
古装剧妆造繁琐,有时化妆要好几个小时,为了不耽误进度,演员们三四点起床是寻常事。
卫听澜饰演的小周王失眠多梦,常常早起。
郑导又喜欢捕捉自然光影中的小周王,卫听澜起早都习惯了。
两个人一坐一躺,安静的对视。
客厅没有拉窗帘,稀疏的淡金色晨光攀爬到窗户上,魏川背着光,眉眼半陷入黑暗中。
卫听澜看不太清魏川的神情,但感觉被很深切的注视。
睁眼就看到最惦记的人,这感觉特别好,他便很想和魏川说说话。
最深切的倾诉总似乎带着委屈,也很少有契机说出来。
卫听澜说:“我以前一直住在卫建国家的杂物房,窄窄的一条,一边放了张木头的单人床,据说是以前卫建国他妈睡过的,老太太就死在这张床上,床边不到半米宽,堆着一些烂木头,总有虫子跳床上,有一次还爬我脸上,那时候我就想,以后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屋子,没有虫子,能晒到太阳,还得有把锁,卫有财总翻我东西,他找不到什么,就撕掉我的作业和书,幸亏我们不是一个班级......”
他伸手,指尖落上一点碎金。
卫听澜得意的说:“以前住狗窝,现在住金窝,赚大了!”
魏川攥住眼前的手指,慢慢包在掌心里。
他从不说废话。
所以他在心里说,要是早知道,我一定早些找到你。
卫听澜感觉他攥的有些紧,手掌还很热。
热是好事。
夏大夫说人的体温太低了不好,以前卫听澜体温就比一般人低,寒气太重。
卫听澜感觉到魏川的一点不愉,也许是很多点。
他哥心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