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的地毯软绵厚实,脚踩上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卫听澜打了个哈欠,不好跟阿七说他睡觉干了什么,低声说:“挺好的。”
应该是,特别好。
阿七也低声:“老板呢?”
卫听澜想到早晨魏川秒睡的技能,肯定的说:“也挺好的。”
他又嘱咐一句:“闹铃把哥也吵醒了,他睡回笼觉呢,你让阿六别吵他,八点......九点没动静的话再叫,得吃个早饭。”
回笼觉三个字在脑海中盘旋,阿七到底想象不出来老板赖床是个什么样。
但他如实转达了卫听澜的话。
阿六不太信,但也按照卫听澜的做了。
很难熬。
九点整,他迫不及待打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魏川声音还带着睡意,没有平常那么冷静干脆。
他问:“什么事?”
阿六一时惊住。
他本能捧出尚方宝剑,一板一眼的道:“小少爷说,您这个点必须得吃早餐。”
电话里的回复果然很和缓:“知道了。”
魏川在剧组住了四天,睡眠就好了四天。
他的生活很规律。
上午处理一些必要的公事,下午去看卫听澜拍戏,午饭和晚饭都和卫听澜一起吃。
谢修然却有些寂寞。
他的饭搭子和对戏搭子都是卫听澜,冷不丁自己一个人,很不习惯。
不过谢修然到底没去找卫听澜。
不单因为卫先生气场太压人,更因为那兄弟两个凑一起,压根看不到别人。
卫听澜也有改变。
一回生二回熟。
他现在醒来若发现又把他哥当抱枕,还能厚着脸皮再眯两分钟。
偶尔矜持的问:“没压到你腿吧?”
得到的回答简洁而宽容:“没有,睡吧。”
只是难免有尴尬的时候。
两个大男人,又都在盛年 ,同床共枕,身体上的变化冷不丁就会袒露在另一双眼睛前。
卫听澜有一次抬腿,就听到他哥“嘶”的一声。
他立即坐起来,但委实没处施展。
幸好天还没亮,只有手机嗡嗡嗡的震动。
黑暗中,卫听澜尴尬又担忧的问:“哥,要不然开个灯看看?”
之后是沉默。
再之后卫听澜脑门上被敲了一记。
魏川说:“没那么脆弱。”
卫听澜便老实的不再说。
下床后摸了下大腿,那分量......怪吓人的,确实应当不是很脆弱吧?
又想,不愧是他哥。
卫听澜走后,魏川没有再睡。
当哥的也尴尬。
不过这件事正经不能怪小的,大清早,是他扩大了地盘,差点酿成惨剧。
确实也没那么脆弱。
反而不得不去浴室冲澡。
魏川冲澡时,某些刻意被压制的画面再次从脑海中浮现。
这让人难堪。
魏川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卑劣。
但是这不对。
他因此决定立即回去,哪怕这三天是他有记忆以来睡的最好最安逸的日子。
中午吃饭时,魏川说了回去的事,只说有事要处理,不能再耽搁。
卫听澜有些失落:“好吧。”
魏川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一瞬:“我走了,你不是可以多去看谢修然拍戏?”
他来后,卫听澜没再往那一组跑过。
没时间。
卫听澜的时间除了工作,全在魏川这儿。
卫听澜说:“那不一样。”
同事、朋友可以有很多个,玩在一起当然也开心,但是和亲人的分别,到底还是会让人惆怅。
魏川哄他:“过几天再来看你,而且马上要过年,过年剧组会放假。”
他心里清楚,不可能再来。
来的话也不会再留宿。
至于谢修然,魏川不再警惕他。
阿六已经查出谢修然有过几段恋爱史,目前还有正在稳定交往的女友,这是个纯粹的异性恋。
卫听澜想想也是。
偷了好几次魏川已经夹在碗里的菜,这才稍稍意平。
魏川回到魏宅,夏大夫就匆匆过来,剧组条件简陋,还不知道折腾成什么样。
看到人就愣住了。
走了几天,怎么跟吃了大补丸一样?
人精神了,气色也好。
这充电速度可太快了。
也许该算个八字,小少爷一定很旺老板。
夏大夫啧啧称奇,建议道:“要不然以后周末都过去,跟在亭园时一样。”
魏川没理他,回书房默了几遍清心静气的经文。
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积攒的一堆年前年后的请柬,原本懒得看,想到家里添了人,又拿了过来。
既然正经认了弟弟,得往人前亮相。
最后选定两家过得去的宴会,回了帖,说到时候携弟卫听澜到访。
收到请柬的人家又惊又喜又迷糊。
魏川从来少在人前亮相,谁家请到了,脸上自然极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