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然道：“念雪，三姨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不想拖累他，可是你能忍住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的。
妈妈，三姨，要是以后我跟张商学分开了，希望你们不要告诉他真相。
这半学期，我身边的事情都会处理好的。”
方桃子知道，张商学也是念雪的精神支撑。
这几年，念雪在京城也是由张商学照顾的。
方桃子道：“丫头，妈妈知道了。”
方心然没说什么话，念雪也没问她还能多活几年。
什么都知道了，其实也就没必要再问了。
方桃子和方心然从念雪房间出去后，郭少强和牛军两人跟门神一样，靠在门框两边的墙跟前。
他们也在担心。
这两人一出来，牛军看着自己方桃子，方桃子摇头，四人去了书房。
牛军道：“她都知道了？”
方桃子点头。
方心然道：“大姐，你不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安静了吗？
她好像知道了一样，她也没问我她还有多长时间。
是不是那天咱们在病房里说的时候，她在门口已经听到了。”
方桃子道：“不应该啊。
不会吧。”
牛军道：“很有可能。
她怎么能这么安静了？”
郭少强提醒道：“你病房门
口不是有监控吗？
你明天去医院了可以看看。”
方心然点头。
方桃子道：“念雪的意思是，她还要在学校待半年，等待够半年，年底前就回云台县。”
牛军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这边的医疗条件要比在县城好一点。”
方心然道：“其实，到最后想活下去的时间久一点，就要化疗。
但是化疗很废人，会暴瘦，肠胃也会受不了。
这对念雪来说是种折磨。
我倒是觉得，你们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愿比较好。
之前，她已经经历过一些痛苦和折磨。
我是医生，我希望她开心，最后不留什么遗憾。”
牛军和方桃子两人瞬间都沉默了。
念雪这边，事情都说开了。
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第二天一早，方桃子和牛军送念雪去了学校。
念雪报名后，方桃子和牛军待在念雪的宿舍里。
方桃子道：“小雪，你爸爸在京城买了房子，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打算留在京城陪着你。”
念雪道：“爸妈，你们回去吧。
别留在这里了。
爸爸在县城的项目需要他，你的火锅店也需要你。
我这几个月会小心的。
我也会按时复查，等寒假我就回来了。
我回来后，哪儿
也不去了，我就陪在你跟前。”
方桃子看着女儿的宿舍，又一次哽咽起来。
“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怎么又说对不起了？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命运。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跟爸爸早点回去吧。
我心里有数的。”
“可是······”
可是我不放心啊。
牛军道：“好，那我跟你妈回去，你的卡里我给你打了很多钱。
你想用就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委屈自己。”
“谢谢爸爸，我爸爸是土豪，我可以随便花。
对，我们家有矿。”
念雪笑得很开心，最后一句话也把牛军逗笑了。
牛军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亲生父母那边······”
牛军是想说，要不要跟念雪的亲生父母打声招呼。
念雪努嘴撒娇道：“哎呀爸爸，你怎么说起这个了？
我不管，我就是你们亲生的。
你们以后要是再说这话，那就是摆明了不要我了。”
念雪不想提起他们。
一来确实没什么感情。
二来在她的心里，她的亲生父母就在眼前。
他们是生了自己没错，但是有缘无分。
她是面前这两人的孩子。
关于亲生父母的事情，她到死一点
都不想知道。
也不想见。
见了做什么？
说什么？
看他们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说他们错了吗？
感谢他们把自己丢了。
这就是她唯一想要说的。
方桃子压根就没想起这事儿。
牛军道：“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了？
你看爸爸这张嘴，呸呸呸，我不说了，晦气。”
确实挺晦气的。
方桃子埋怨道：“你好端端的提他们做什么？”
牛军道：“我错了。”
念雪揽住两人的胳膊，说道：“看在你们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原谅你们了。
不过，你们不能忘记，我姓牛，我叫牛念雪。
我爸爸是很牛很厉害的牛军，我妈妈是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良的方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