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桃夭姐姐,我们不敢的……”几个丫鬟期期艾艾地应了。
桃夭颔首,施施然往外走去。
左右自己的行囊是没什么好收拾的了,不如回书房去伺候笔墨。
一进书房,她便瞧见段时凌正在书法,一支狼毫笔于他的掌心,挥墨而就,笔走游龙。
听到动静,段时凌微微抬首,见是她,复又低下头,淡声道:“这么快便收拾完了?”
“回世子爷的话……”桃夭行了礼,有些窘迫地道,“奴婢没有被子和衣衫了,没什么好收拾的。”
“哦?没有被子?”段时凌目色微闪,一张俊朗无双的脸庞上翻涌一刹促狭。
他搁置下毛笔,走到桌前,打量着桃夭巴掌大的小脸,“没有被子,与本世子大被同眠便是,也好叫母妃放心,知晓你是在认真为她办事,想着早早生下个孩儿的。”
说着,他掐住桃夭的细腰,把她翻转了按在桌案上。
桃夭睁大眼睛,好似想到了什么。
“世子爷,请等一等……奴婢还未沐浴,恐不敬世子,奴婢想先去围房沐浴,只是……”
“嗯?”段时凌暗沉着眼尾。
桃夭轻咬着下唇,睫毛纤长宛如蝶翼。
“只是奴婢没有亵衣,奴婢出浴后……可以穿世子爷的里衣吗?”
眼前的男人呼吸陡然沉重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腰,只觉得腰肢盈盈一握,不堪一掌。
常年习武的人指腹有着薄茧,桃夭觉察那温热的手划过肌肤,忍不住一阵战栗,唇齿间亦是逸出些娇哼。
“你除了诱宠,便没有旁的本事?”段时凌声音冷沉。
桃夭颇有些意乱,只嗫嚅道:“今日,今日是奴婢的生辰,奴婢不敢要旁的赏赐,只想要世子爷的宠爱……”
她一张小脸俏红,格外诱人,像是树梢熟透了的红苹果。
不是不羞的,只是,这羞与生涩,都不能和生死大事相提并论。
桃夭伸手勾住他的腰带,媚眼如丝。
不曾想,眼前的男人却沉了脸,语气莫明:“桃夭,你多大了?”
多大了?
桃夭是先帝登基前两年出生的,现在是正元十四年春月三日。
她乖乖地答道:“奴婢十六了。”
“十六,寻常也是该及笄的年岁了,你不向本世子讨要些生辰礼?”段时凌侧眸,瞧着她像是只扬着尾巴的雪白狸奴,心头陡然掠过些软意。
“奴婢能伺候在世子爷身边已经是万幸,怎么敢以自己的生辰要世子爷的礼?”
桃夭心脏砰砰地跳,眸光闪闪。
她一时间拿不准这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温柔的时候犹如清风拂面,让人忍不住地向要放松警惕,可是,这不是真正的世子爷,她不敢掉以轻心。
倏地,心头掠过一道闪电。
前世,她记得世子于书房遭遇过一次刺杀,虽说世子无性命之忧,却也被伤得一个月没出过院门。
后来经过大清洗,查出那刺客是世子身边的人。
最后世子如何处理的,她前世作为一个粗使丫鬟,没有权限知晓。
但是她却知道,刺客动手的时候正是她的十六岁生辰,正元十四年春月三日!
就是……今日!
桃夭几乎倒吸一口冷气,刺杀一事很危险,不过更是一把双刃剑,这对她来讲,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
她脑中急转,脸色却岿然不动,娇娇地捏着他的腰带,把他带向屏风后头,挨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世子爷,奴婢是个低俗的人,确是只知道诱宠……不若,世子爷教奴婢些新鲜的?”
段时凌微微蹙眉,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情欲。
二人刚刚移步到了屏风后面,一股凌厉的破风声骤然传来!
“笃——”
一枝冷箭穿透糊窗的明纸,撕裂空气,直直地钉在了地上。
桃夭瑟缩了一下,定睛一瞧,那箭矢射的正是段时凌方才驻足的地方。
若是他不曾挪动,现在被射穿的就不是地砖,而是他的腿了。
身边的空气骤然森冷起来。
段时凌沉眉,冷冷地注视着那支箭,眼角余光落在身边娇小的身影上,头一次带了些杀机。
电光火石之间,桃夭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的举动太过于凑巧,帮段时凌躲过了一次刺杀,同时……也引起了段时凌的怀疑!
桃夭蜷着手指,一张小脸紧紧皱着,紧张兮兮地道:“世子爷,这,这是什么情况?咱们要不要叫侍卫?”
“你怕?”段时凌寒声道。
“这箭……那般尖锐,就连砖瓦都能穿透,奴婢当然是怕的……”桃夭抬起眼睑,战战兢兢地看了段时凌一眼,又飞快地道,“不过,若是世子爷不怕,那奴婢也不怕,奴婢不能给世子爷丢人。”
“嗤……”段时凌冷笑一声。
还说不能给世子爷丢人呢,最后她说得都快语不成句了,就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兽,可怜得很。
“不必叫侍卫,本世子知晓会有刺杀。”他懒洋洋地道。
他的双眸翻涌起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