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这话一出,站在侧旁的王妃赶忙上前规劝了两句,可眼中的笑容却还溢出几分。
段时凌看的真切,将圣旨拿起后,直接走回了院内。
当晚入了深夜,整个王府熄了烛火,陷入一片黑暗。
段时凌此时正在书房的密室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片刻后,石门缓缓推动,他抬起头,就见是自己的父亲雍王走了进来。
“身上的伤如何了?”
雍王说着话,走到段时凌的面前,昔日那凌厉狰狞的面容此时尽数消散,他淡然的开口,眼中带着浓烈的关切。
“已经快要大好了,不劳事儿的,您放心。”
段时凌哑声开口,脸上虽未有太多的表情,可神情之中的恭敬丝毫不掩盖,父子昔日之间的那种火药味儿荡然无存。
“皇祖父为何突然让儿子去淮南治水?前朝可是有什么动静?”
段时凌耐不住的追问,就见雍王双手背在身后,长叹了一口气。
“卖国案已然有了新的证据,只是这一次牵扯的范围,恐怕是超出了你我二人之所想的,所以此次去淮南,一来是为了保护你,二来也是让你将这件事情调查的更为彻底一点。”
说着话,雍王再度拉近了与段时凌之间的距离,只见他抬起手,拍了拍那结实的肩膀。
“此次出行一切小心,不得有任何的纰漏疏忽,知道?”
“父亲放心。”
随着段时凌的应答,雍王没有再多说什么,重重的捏了一下掌中的肩膀后,转身离开密室。
等到翌日晨起,桃夭还未曾用早膳,就被段时凌叫去了前院。
她明显还失了血色的小脸,让段时凌眉头轻佻,将桌上的一记红枣糕推到了面前。
“这几日好好将养着身子,过几日同本世子一起去一趟淮南,日子还未曾定下,所以准备得周全一些。”
拿起红枣糕,桃夭垂着眸子,轻声开口。
“多谢世子爷,只是大概要何日启程?也好让奴婢打点好一切。”
桃夭如此开口,可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世段时凌去淮南治水之时,宋甘棠也是跟着的。
而且这一路随行,宋甘棠四处说明自己身为丞相之女,同时又拿出一些银子周济穷人,倒是夺得了不少的好名声。
而这一次,是她可以直接出手干预的,又怎么会回绝。
“本世子的伤病还未曾痊愈,左不过再日启程就可。”
段时凌说着话,目光撇向桃夭腰间的纱布以及仍旧红肿着的指尖,跟着起身走出内室。
“退下吧。”
“奴婢告退。”
桃夭闻言赶忙转身离开,等回到后院,便将红枣糕给了秋水。
“秋水,我需要你帮个忙。”
秋水平日便喜欢吃甜食,这会儿吃着红枣糕,眼睛微微眯起,忙不迭的点点头。
“姐姐,你说,什么忙?”
“一会等府中之人午休时,你且偷偷去一趟丞相府,想办法让宋小姐知道,过几日我随着世子爷一起前去淮南,其余的什么都不用说,注意安全。”
秋水本就是一个机灵的姑娘,只不过是不喜与人争恶,以至于听到桃夭的嘱托后,想也不想的直接答应下来。
三日后,桃夭手指虽是消肿,却仍旧疼痛,算是才可以拿起筷子吃饭,段时凌便定下了行程。
走出王府的大门,桃夭将准备好的包裹放在轿撵上,紧跟着下一秒钟,就被段时凌一把拉车上去。
脚下失去平衡,桃夭直接跌在段时凌的怀中,已经惨白了数日小脸儿,登时泛起红润。
用手肘轻轻抵住段时凌的胸膛,声音犹如蚊子一般。
“是奴婢没有站稳,还请世子爷莫要怪罪……”
“无妨……”
只见段时凌极为熟练的捏住桃夭的下巴,迫使这丫头抬头与自己对视。
“你平时就是个话多的,怎么此次出行,问都没有问一句,便随着本世子出来了?就不怕有危险?更何况,你这身子还未大好呢。”
感觉到段时凌的一只手朝着自己的后腰探去,桃夭的呼吸略微急促,想也没想的便将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我本就是世子爷您的奴婢,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您不嫌奴婢烦,奴婢便会一直随着您,至于是否危险,奴婢从未想过。”
“是么……”
预料之中的答话,让段时凌轻笑一声。
手指触碰到桃夭腰间的纱布,目光也随之逐渐泛冷。
“数日来,你在王府里对我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你当真以为本世子是傻的?当真觉得我是不知道你暗藏的一些小心思吗?”
冰冷的声音自耳畔涌入,桃夭心下一怔,再次对上段时凌的目光,只觉得陌生无比。
先前在王府的时候,这人无论是亲昵之间,还是愤怒之间,她都可以为之应对。
可此时此刻,那像是猛兽毒蛇一般的视线,却只让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狠狠禁锢,好似下一秒钟就会死掉一样。
“世子爷,您这话,奴婢不懂……”
尽可能的稳住心绪,可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