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直至到了天黑,桃夭也没听见院内传来任何动静。
她知道,自己与段时凌陷入了某种困境之中。
而有关于身份,有关于原则性的事情,她绝对不会退后一步的。
而彼时,在主院内。
段时凌坐在软榻上,双手搭放在膝盖上,余光打量着后院的方向,手掌不由得慢慢握紧成拳。
他当然知道桃夭是怎么想的,他也知道自己,这般禁锢与强行的扣留是有些荒唐。
可是他没有办法,一想到桃夭极有可能的离开这里,他只觉得这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
他宁愿上战场被砍上个几刀,也不想体会这样的苦涩……
接下来的两日,两个人都没有再度碰面。
兴许是受不了这样的冷漠,亦或者是冷处理,桃夭有些按耐不住。
她穿好衣衫,梳洗好后,便准备从后面溜走,离开王府。
可未曾想到,她才刚刚走出府门,就被段时凌的暗卫拦住了。
“桃姑娘,还请您别让我们难做。”
“世子爷吩咐过了,你可以出门,但去哪里,都需要我们跟随。”
“或者,你需要购置什么东西,我们手下全然去帮忙。”
见这两个暗卫拦住自己的去路,桃夭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她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心情愈发恼怒。
她没想到,段时凌竟然做到这一步。
红唇颤抖着,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跟着转身又回到了宅院。
可未曾想,她正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结果穿过门廊的时候,正好就与段时凌撞了个满怀。
几日不见,看着面前的男人,桃夭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眉眼低垂。
“见过世子爷。”
如果说,彼时的桃夭有意讨好,甚至是带着演戏的成分,段时凌都会给自己个台阶。
毕竟这样的冷战,实在让他过于煎熬。
可此时,看到桃夭这般疏远漠然的样子,段时凌的眼睛瞬间通红,像是被人捅了两刀似的。
他猛地走上前,一把抓住桃夭的手腕,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是贴在一起。
嗅着这人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段时凌只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你这副样子,是给谁看?想要让我愧疚,想要让我放你走吗?”
手腕被抓的生疼,桃夭却轻笑了出来。
她稍稍的抬起头,看着段时凌的眉眼,看着这人下巴上面稍稍冒出来的胡茬,心中有些许的不忍,可眼中却带着几分怒气。
“所以,世子爷也承认你是在禁锢我,在软禁我了,对吗?”
“为何呢?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你不让我迈开这里一步?犯人也有一个透风的时间吧!”
桃夭这般据理力争,是让段时凌没有想到的,也是不熟悉的。
虽然他一直知道,这个女人有心机,有手腕。
有的时候,为了达到某些目的,甚至主动来取悦自己。
可是如今,这样冷眼对峙,还真的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纠结缠绕,段时凌往后退了一步,也放开了桃夭的手。
“随你怎么说都好,禁锢也罢,软禁也罢。”
“我告诉你,你是没有办法跑出去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
段时凌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很明确的感觉,桃夭眼中闪过一种受伤的情形,而他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像是一把双刃剑,刺得两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看着段时凌转身离开,桃夭轻轻吞咽着口水,眼角微微泛红。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身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的身份是匹配了的。
她终于可以不必自卑,不必害怕拖累这个人的脚步了。
可为什么,一切的事情都与她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段时凌,你究竟在怕什么?”
桃夭喃喃开口,可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接下来的数日内,桃夭都在尝试着以各式各样的办法离开雍王府,可每每都是失败。
但桃夭却发现,每当她跑出去失败一次,段时凌对于她的纠缠以及禁锢,就越是浓重了一分。
这一日,看着自己院门口站着几名暗卫,桃夭伸手用力抓着手帕,连带着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此时秋水走了进来,看到桃夭这般样子,有些担心的开口。
“姐姐,你要不然去跟世子爷好好商谈商谈,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啊,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气坏了,着实是不值当的。”
见秋水走进来,同时还端了一碗汤药,桃夭回过神,心中一暖,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的性子,就是因为知道,才清楚如果再去找他谈的话,事情只会变得更糟,所以还不如这样。”
只是,在说到这话的时候,桃夭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赶忙抬头看向秋水,眼中带着几分激动。
说起来,秋水前几日被雍王府邸的管家派去近郊附近,采购一些东西,两三日没有回来。
而此时看到她,桃夭才反应过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