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头、吕方领山寨骑兵,杜迁、刘唐、宋万领本队步兵,直去青州!”
“林教头,你再命山寨工匠伪造禁军、厢军旗牌服号,咱们这一次就大摇大摆地走官道!”
“我下山之后,山寨以卞祥兄弟为首,鲁大师、广惠大师协助,主持山寨一应事务!”
王伦有条不紊地吩咐了下去。
先前他的本意,是教杨林往梁山泊东面走一遭,跟各地山寨打好关系,维持一条商路,将来起事时,也可以彼此呼应。
梁山此时名声不甚显,若能理顺东路方面,又可以安心发展个一两年。但邓龙这厮不给面子,杨林刚到青州,他就敢扣人索要赎金,简直是不给梁山一点脸面!
既然这厮不在乎江湖规矩,王伦也来了火气,干脆带领精兵,直接沿路扫过去!
现如今梁山青壮喽啰就有两千余人,若算上工匠、车队、酒店、后勤等服务人员,以及愿意上山的家属们,已经聚了五千余人,放眼京东路,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寨子了!
也是该展现一下梁山的实力了!
鲁智深和广惠原本也跃跃欲试,在山寨练兵了大半年,谁不想出去走动一番?
但听了王伦要假冒朝廷军队的计策,两个人便坐了下来不去争,实在是他们相貌特殊,便是假扮也容易很认出来。
宋万本与焦挺是搭档,但焦挺刚刚下山,押送一批货物前往沧州,与柴进交易, 故而只能他一个领兵随行。
带杜迁和宋万还有一个原因,二人都是厢军军汉出身,对军中很是熟悉,也更方便假冒。
于是王伦又叫杜迁带了箱铜钱并金银等,准备妥当后,由阮小五、阮小七带水军船队,将近千人马分批送到了梁山泊东北岸。
阮小五叹着气:“去青州没有水路,却叫俺守在家中,不能陪伴哥哥!”
王伦便笑着安抚他和阮小七:“山寨基业,都需你三兄弟看着,是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防线,水军以后有大用处,小五、小七不必着急!”
两人这才眉开眼笑,现如今山寨只下山劫掠了三次,每次都是步兵出面,水军负责运输,故而三人只觉得,水军远不如步兵重要,更不敢跟骑兵相比了。
上了官道后,林冲在马上越看越不对劲儿,便吩咐到:
“天热,且都把衣怀敞开了,队列也不要这么整齐!”
宋万顿时大笑:“教头不说时,我也觉得有些怪异,我在厢军时,也曾遇到过东京来的禁军,都是一般懒散模样!”
林冲叹着气,摇了摇头:“国家重兵,都是如此…”
梁山上也有许多喽啰家属,平素也帮着做些针线活儿,故而也存了些皮甲来,这些皮甲自然都是军中样式,只是少了些标记而已。
林冲见队伍散乱,士兵们敞着怀,乱扛着长枪,倒是有了那么几分禁军出行时的模样,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山寨士卒训练,是他与鲁智深等军中好汉一起商议出来的,是按照精兵训练方式调教出来的,虽然不曾遇到大战,但众头领都觉得,在这大宋,也可以称得上精锐了。
行至齐州境内,就遇到拦路的关卡,林冲便拨马上前,亮出腰牌,大声喊:“东京侍卫马军司龙捷军左厢五营,奉命前往青州驻泊!”
大宋的军事制度,地方上有乡兵、厢军,主要是维护地方治安、接许多国家级的工程;在京则有禁军,主要从各地方招募,或是从厢军选拔。
禁军的规模甚是庞大,林冲被称作“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这个“八十万”不是虚指,实际上禁军纸面上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八十万。
故而除了殿前司的捧日、天武两军外,其余禁军都要往地方更戍,其名目有三:
一曰就粮,即禁军移驻粮草充足的州府,准许家属随行;
二曰屯驻,即禁军调出后,临时隶属于驻守的地方州府;
三曰驻泊,即禁军移驻地方后,仍旧隶属于京城,而不归地方管辖。
后两种转调方式,都不允许携带家属随行。
听到林冲说话,一个守卫的军官提着头盔走了过来,将头盔歪歪斜斜地戴好,就要来接林冲手里的腰牌验看,偏嘴里嘟嘟囔囔地说:
“不曾收到官府行文,说甚么龙捷军要过境啊?”
一旁的宋万提起马鞭就抽了过去,嘴里骂到:
“俺自三衙得了调令,一路不敢少歇,偏你多事!日前就有行文送到,是不是你这厮偷懒旷工?”
那军官挨了一鞭子,忙收回手,心想这一番做派,也就东京那帮禁军干得出来,也不敢在验看,连忙招呼放行。
过了关卡,宋万就大笑着说:
“先前俺也曾守过沿路关卡,见禁军都是如此做派,也学得一学,果真管用!”
众人都哈哈大笑,唯独林冲不住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