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便对酆泰说:“兄弟,你仍旧领本队人马,押着祝实念,再走一趟,去将西门庆带来!路上遇着邓飞,也一并前去!”
酆泰领命而去,王伦便拍着武松的肩膀,说:“兄弟,西门庆带到时,知县相公三人,都由兄弟处置!这世间污浊,容不得好人,干脆随我上山入伙,将这污秽都清扫了去!”
武松捏着一对拳头,盯着知县看了许久,方才吐出一口浊气,自嘲一般地笑了起来,说:“知县相公,俺武松蒙你看重,曾授都头一职,便如履薄冰一般,忠心任职,只以为逢着一位肯赏识俺的明主!”
“因祝家庄一事,俺与相公有了争执,虽然请辞,从来不曾埋怨。便是被祝实念诬陷时,俺也不怨恨,只以为是小人当真犯了错,满心期盼相公为俺洗脱罪名,堂堂正正做人!”
他摇了摇头,说:“俺也不杀你,只那西门庆和祝实念两个,俺是非杀不可的!”他说到这里时,语气就变得杀气腾腾,浑身煞气。
阳谷知县顿时呆住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性命不保,但毕竟是读书人,好歹要保留几分百里侯的尊严,虽然心中极怕,仍旧努力保持镇定。
听到武松的一席话,知县努力维持了许久的身形顿时委顿了下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武松,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王伦便说:“将知县请到牢房里暂歇!后院家眷人等,严加看护,不得侵犯!”
那知县呆呆地看着王伦,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被史进一推,就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急急地说:“好汉,你这般人物,如何做贼?”
他居然还想拿言语策反王伦,心中对王伦的身份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史进却粗暴地将他又推了一把,说:“相公,不要多言,请吧!”
几个头领就在堂下坐了,有士卒端来火盆,几人趁在那里烤火,许贯忠便安慰武松,说:“哥哥在山寨听闻都头下狱,即刻带兵前来,山寨的头领们都要来救都头,这世道不要人活,那就反了他的!”
许贯忠此前,对大宋朝多少还有一分留恋,只觉得天下之大,总归还是会出一些好官的,哪怕能有个稍微有些良心的官,他还觉得这世道可以挽救一下。
但眼下的大宋朝,当真是已经烂透了,官吏与豪绅勾结,肆意陷害良民,这让许贯忠对大宋朝的留恋,越来越少了。
武松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说:“既然天下容不得武松做个好人,情愿随哥哥与军师上山,甘为一马前卒!”
阮小五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方才欢喜地说:“武松哥哥入了伙,山寨头领哪个不欢喜?上得山寨,与一帮兄弟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何必与这些鸟官鸟人厮混在一起,没来由把自己也污得皂黑!”
说话间,酆泰再次返来,祝实念仍旧被押在人群中,身上好歹多了件衣服,却是粉色的妇人衣物。
两个士卒抬着担架,就此放下一个人来,酆泰说:“哥哥,西门庆这厮倒也警觉,洒家带兵闯入他的房间时,这厮颇有些身手,招架了几合,就要翻窗逃走,下面却是二楼,就此摔断了腿!”
西门庆躺在担架上,看到武松瞪着自己,便强忍着疼痛,哀求地说:“都头,你是英雄,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小人一时糊涂,起了色心,当真该死!小人颇有家资,情愿献给都头,只求饶我一命!”
阮小五却将腰刀递在了武松手中,武松提刀向前,踏在西门庆的胸口,怒声说:“俺与你素无瓜葛,你这厮见了良家妇女,就要生这般歹毒的心思,诬陷于我!我在这阳谷县中,早听闻你与多少良家妇女不清不楚,如何饶你?”
他恼怒西门庆毁了自己做好人的机会,一刀剁去,西门庆还来不及喊叫,一颗头颅就滚在了一旁。祝实念被吓得又哆嗦了起来,看到武松朝自己走来,站都站不稳了,跪倒在地,切切地说:
“武都头,不关我事,都是西门庆这厮指使小人的,饶小人性命啊!”
见武松越走越近,祝实念又朝王伦爬去,说:“好汉,大王,英雄,恳请饶命!”
武松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说:“你这厮为虎作伥,饶你不得!”一刀刺入胸腔,祝实念抖着手,要去抓武松的衣服,手伸到半空,就此垂落。
王伦便将武松的刀接了过来,递过一条手巾,让武松擦拭了被血溅到的手脸,说:“兄弟,仇既已报,就都过去了,咱们就此回家!”
武松点了点头,郑重下拜,说:“蒙哥哥、军师和诸位兄弟来救,小弟感恩不尽,日后听从哥哥吩咐,刀山火海,俺自去得!”
王伦将他搀扶了起来,却并没有任何新收了一位好汉的欢喜,只是叹息,他原本希望武松能够过上平凡正常的生活,然而这命运终究还是没有放过!
这一次梁山出兵,许贯忠定下了里应外合的计策,王伦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凭着他带来的人马,阳谷县城虽小,也不是能够短时间内就能完全控制住的。
故而他要求马灵事先踩点,赚开城门后,就直扑县衙,所带士卒,在各头领的带领下,也只是将县衙左近以及南门这一条路控制了起来。
既然事情已了,王伦便吩咐将西门庆、祝实念两具尸体摆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