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此番前来,就做好了打车轮战的准备,故而自是浑然不惧。但还是高喊:“敢问大师姓名?使的是什么杖法?”
“洒家关西鲁智深是也,用的是伏魔杖!”
这时武松已经踏步上前,便说:“卢员外,你可以饮些酒水,少歇一二,我两个再来战!”
卢俊义虽然先前对王伦出言不逊,让武松很是不爽,但见到他与鲁智深斗了一场,言辞也谨慎了起来,他也就用上了尊称。
武松从来都是这般性情,若你敬他一分,他也还敬一分。但卢俊义听了,却是大怒,冷笑着说:“莫非以为是我卢某怕了你么?你是何人?”
“清河县武松!”
“却原来是打虎的好汉,看枪!”卢俊义长枪在手,顿时觉得稳得不能再稳,又是一枪直刺,半路上却双臂一展,那枪头就变刺为啄,点向了武松的咽喉。
武松不闪不避,用双刀一架,便欺身上前,步伐极快,右手刀就斜砍而去。卢俊义将长枪抽回一挡,便惊喜地问:“玉环步?”
看到武松点了点头,他豪情更生,长枪在手中一转,便将武松前后劈来的两刀绞开,那枪就似手臂一般灵活,红缨飞转,又朝武松刺来。
所谓“长枪破刀,轻轻松松”,似卢俊义这样的高手,寻常好汉武人,若用单刀,那与寻死无异了。
但卢俊义见武松听了自己的名号,又提了一条长枪,依旧敢提双刀来战,便知此人与自己一样,也是对自身武艺有着绝对的自信,故而一出手就不留情。
双刀不比单刀,更兼防守,武松便是一刀防守,一刀攻击,颇有些军中刀盾兵藤牌手的战法了。
长枪对短刀,自然是长枪占优势,因长枪的攻击范围更大,而短刀手要想造成伤害,就必须拉近距离,贴近了打。
武松一出手,就使出了玉环步的绝技,想要贴身肉搏,但只一招就被卢俊义识破了。故而一开始武松还将卢俊义逼得退后了数步,渐渐地又反逼了回来,仍旧回到了场地中央。
两个人斗到五十合上下,王伦看得心惊肉跳,实在是两个人都是招式凶险,简直就如同钢丝上跳舞一般。
那边广惠大师看了良久,叹了口气,说:“这卢俊义果然名不虚传!”
恰如同前世的缘分一般,当初武松前来梁山拜会王伦,就与广惠大师相交莫逆。后来入伙上得山来,与鲁智深也走得近,在骑兵一众头领中,又与杨志关系不错,与黄钺也甚是合得来,这让王伦很是感慨。
广惠与武松两个,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就连武松选用的双刀,都是广惠推荐的。两人功夫也相近,平日里也多有切磋,彼此都很是熟悉。
故而眼看两人斗到了八十合左右时,广惠大师便摇着头说:“武松兄弟若要取胜,一时间也难了!”他更佩服的是卢俊义,期间武松使出杀招,一开始卢俊义还有些狼狈,但很快就适应了武松的打法,应对也愈发有了章法。
卢俊义在场中全神贯注,若他听到广惠大师如此说,是如何也不会赞同的。
先前他与鲁智深对战,鲁智深用的铁禅杖毕竟是重兵器,哪怕鲁智深力大无穷,斗的回合多了,也难免会招式放慢,故而卢俊义相信,与鲁智深战得愈久,自己赢面就愈大。
但自己换了一条长枪后,面对的武松,却没有了这种心态。
武松也是天生神力的,用的双刀又灵巧,步伐又敏捷多变,靠着身形和力量,完全弥补了双刀的短处。
卢俊义只觉得,再斗个五六十合,自己怕是就要坚持不住了。但他心里不服气,若教他骑上了马,如何会惧怕一个武松?
武松那边,只觉就是斗到二百合,恐怕也难分胜负。
若是原著中那个兄亡杀嫂的太岁神下凡,步战时卢俊义也不是对手。但现如今的武松,没有经历那么惨烈的人生,山寨又聚着一伙志同道合的兄弟,便再不是一味斗狠了。
人生经历不同,心态自然也有了许多不同,故而又斗了二十余合,武松就寻了个机会,跳出圈外,便拱手说:“权且少歇!”
他已经酣畅淋漓地斗了一场,见识到了卢俊义的精妙功夫,顿时也就心满意足了,车轮战到最后,擒下卢俊义的是不是他武松,他也不在意了。
广惠大师早就跳下马来,递过一条毛巾,武松擦拭了汗水,又看到一个水囊递到了手前,便接过来大口喝了起来,又用温水浇脸,大呼:“果然痛快!”
那边卢俊义见梁山头领们也不继续来战,便也回身放下枪,接过管家李固递来的水囊,大口喝了起来,也用毛巾擦拭了细汗,坐在车轼上稍歇。
李固便担心地说:“主人,这里还有二三十个好汉,若轮番厮斗,恐不能敌,不如就此退去!”
卢俊义却摇着头:“你不用管!”他在大名府做着富家翁,难得遇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若能擒住一二人,也好挟作人质,缓缓退走,现在就逃,只怕他带来的这些脚夫一个都逃不掉的。
接连遇到鲁智深、武松这样的对手,卢俊义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再也没有半点小瞧的意思了。
他歇到身上再不出汗,活动了手腕,便跳将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