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梁中书醒来,用过早饭,又匆匆赶往城楼。
李成昨夜就是在望楼里睡的,听闻梁中书到来,就匆忙赶来,顺便用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看到李成双眼通红,满是血色,梁中书不由得点点头,说:“将军劳苦,若守住城池,击退贼军,吾必为将军表功!”
李成便正色说:“守城击贼,乃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实在当不得相公夸赞!那伙贼人昨晚挖了一夜地道,仍在挖掘不停,俺已经辨明了地道的来向,只在望楼南侧约六十步左右!”
又笑着说:“这伙贼人果然不会攻城,挖掘地道来攻,哪有只挖一条的道理?相公不须忧心!”
梁中书连连点头,很是满意,匆匆看了一眼,果真如李成所言,却见到梁山大军的方向,突然发出了巨响,连续三发烟火绽放在了半空中,留下了好大三团绿色的烟雾来。
梁中书便问:“这是何意?”
李成也不知道,却自作聪明地说:“想来是梁山贼寇又要来攻城了!”
如他料定的一般,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一营梁山士卒冲出阵来,阵型仍旧稀稀拉拉松散得紧,也仍旧如昨日一般,冲到城头弓弩射程范围,就被乱箭射回。
梁中书顿时放下心来,便说:“将军仍在这里坚守,我自回官衙居中照应!”李成便拱手说:“相公但请安坐,一切有小将在此!”
他两个却不知道,梁山发射的绿色信号弹,却是给城内孙安等人看的。
梁山大军来攻时,梁中书就下令全城戒严,百姓不得随意城内走动。孙安早早与几个头领凑在一处,只等着收到信号就来动手。
看到绿色的信号弹在半空良久方才散去烟雾,孙安有些无奈,便将几个头领请来,说:“既是绿色信号,就命士卒各自安静,不要轻举妄动!”
按照事先的约定,若要孙安这里夺城门,城外就会发射红色信号弹;若是绿色时,城内就不要有动静。
等到近黄昏时,梁中书派出的求救使者返回来两人,只说南面开德府那里已经接了消息,正在集结兵力,最多两日就可以赶来。
梁中书觉得更稳了,似大名府这样的坚城,以梁山贼寇只挖掘了一条地道的方式,想要攻破城池怕是痴心妄想,别说两日,只要有援军来,他两个月都守得住!
他甚至有心思,询问了卢俊义的近况。那位张孔目已经收了财富的五十两黄金,便为他打掩护,说:“相公,那卢俊义此前连日被提出牢房受审,也经不住打,有伤在身,若再提出来拷打时,只怕经受不住的!”
梁中书也需要对卢俊义当众行刑,从而威慑震慑百姓,便点了点头,说:“就押在牢中,派大夫去瞧一瞧,朝廷勾决批示行文至本府前,不要教他死了!”
到了第三日清晨,梁中书仍旧先往城头看了一看,发现一切照旧。李成便说:“相公,那贼寇大约是挖到城墙根,那里都是巨石为基,人力如何可为?怕是再也挖不动了,故而昨天半夜就停了!”
梁中书看到远处梁山大营炊烟升起,又看到李成一脸憔悴,便说:“你且去洗了脸,用了早饭,再来把守!”心想今日这贼寇怕是要蚁附攻城了,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须不能留在城头。
又说:“我去四城巡视一番,你用心做事!”就先下了城楼。
李成看梁中书下了城墙,松了一口气,心想且让俺再去睡一个时辰!
哪知他刚躺下,就听见急切的脚步声,一个亲兵高喊:“将军,梁山贼寇退军了!”
李成翻身跳了起来,他本就是披甲而卧的,便匆忙奔到城头,果然看见梁山大军的旗帜正在缓缓后移,只有那挖掘的地道口,堆积成小山的土堆旁,仍旧立了百余骑。
“此必是梁山贼军不治攻城器械,又挖掘地道不得,只有放弃!”他兴奋地说:“这般好消息,我当亲自禀报相公!”
他匆匆朝城楼下走去,心想大名府好歹也是本朝五京之一,岂能被一伙水寇轻易攻下?
他刚翻身上马,顿时感觉不对劲,勒住了马儿,那马却焦躁了起来,李成回头看了一眼,顿觉大地震动,然后一声沉闷的巨响,就从地底传来,那马儿再也坚持不住,放任了奔跑起来。
李成顾不得勒马,只是回着头、转着身呆呆地望着,就看见东门南侧六七十步的那一段城墙,轰然倒塌,腾起了直冲天际的灰土烟雾,甚至一截城砖飞了出来,落在了一户民房上,直接砸塌了半边屋顶。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成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东门外,地道已经挖掘完成,王伦本要亲自钻进去看一看,却被一众头领拦住,许贯忠只派杨春进地道里看了一回,因为杨春在一众头领里身型最瘦小。
其实杨春若与寻常人比起来,也是一条壮汉,但无奈梁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壮汉,唯他身形最为合适。
杨春也不拒绝,调下马来,卸了甲,便钻进了地道,好一时才退了出来,满头是汗,说:“哥哥,军师,下面挖出来好大一片洞来,却有大半个屋子大小!”
王伦便说:“将棺材依次抬进去,千万当心!”于是“夏外公”就领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