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德也没有想到,明明是遭遇阻击战,怎么就被梁山一波冲锋,给打成击溃战了?而且“溃”的还是自己。
不过这也怨不得王文德,因为大宋朝巅峰时,才有重装骑兵三千人,西夏的铁鹞子军兵力也是三千,而辽国最精锐的皮室军,其中具装骑兵也不过万。寻常官兵,一辈子都难得与重骑兵打上一次。
梁山骑兵第五营,若算起来,应该属于中型具装骑兵,与真正的重骑兵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放在黄河以南,还当真就可以称霸了。
具装骑兵最擅长破阵,可以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引入山林狭窄之处、或者沼泽泥泞之地,只要冲不起来,威胁力甚至不如轻骑兵。
但是很可惜,呼延灼兵败之后,梁山第五营几乎少有出动作战的机会,高俅根本不知道梁山有这么一支军队,于是王文德就成为了第一个受伤的人。
第五营冲散了王文德大军的阵营,引发了官兵的大溃逃,却给了梁山轻骑兵们一个好机会,尾随其后,就像狼群盯上了猎物一般,死死追在身后。
卢俊义很清楚许贯忠点他前来迎战的目的,不就是专门对付朝廷官兵中那些棘手的猛将吗?这个他在行啊!
故而王文德在前面逃,卢俊义就在后面追,又追了数里,王文德见身边只剩下三四十骑,回头看时,却看到卢俊义身边只有十余骑,心里一发狠,想:若遇到那个使狼牙棍的贼将,我须斗不过他,这个白脸汉子,我怕什么?
当即打了个唿哨,勒住马儿,调转回身,指着卢俊义大喊:“你这厮追了一路,你尚且年轻,偏要来送命么?”
卢俊义也不答话,心想似你这般人物,多杀几个,也好就此扬名。
王文德却听过河北玉麒麟的名号,只是从未见过卢俊义本人,一时也忘记了盘问姓名,便绰着长枪,大喊一声,带领亲卫就反冲了过来。
只交手一合,王文德就知道这玉面贼将是个有本事的,但错马而过后,却发现身边又少了七八骑,转回头看时,卢俊义身边的亲卫一个不少。
王文德此时才想起来问姓名,高喊:“似你这般身手,江湖上想必也是有名号的,报上名来!”
“河北卢俊义!”
王文德大吃一惊,只觉得自己是官做得久了,竟视天下英雄为无物了。可惜他的退路已经被卢俊义截住,当即一咬牙,又朝卢俊义冲了过来。
卢俊义却看出他想逃走,交手时却用长枪一缠,快速调转马头,就此将王文德拦了下来。
王伦与许贯忠都不曾交代要活捉,故而卢俊义下手也不留情,其实以前在大名府做着富翁时,卢俊义出手并不狠毒,但经历了李固一事,他也跟史文恭一样,出手稳、准、狠,招招致命。
王文德苦不堪言,后悔得想要吐血,自己怎么就上了头,要来惹这个河北玉麒麟?
斗了二十合,卢俊义觑着破绽,一枪刺入,王文德躲闪不及,正中咽喉,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卢俊义,庞大的身躯轰然跌落马下。
卢俊义看了一眼,便冲进人群,将残存的还在顽抗的王文德亲随全部杀死,就命收拢了马匹,担着王文德的尸体,向本阵奔回。
许贯忠此时正在王文德的营寨中点检,第五营已经返回,在辅兵和同伴的帮助下,解开皮索,卸下铠甲,又卸下马甲,韩滔来回大呼,要士兵们当心卸甲风。
对于王文德这一支军,许贯忠最开始的对策就是击溃,意在抢夺粮草马匹铠甲武器等,似赵官家这样不管不顾,在童贯领大军下江南的同时还要再派高俅来攻梁山,朝廷粮草物资调度供应必然紧张。
所以高俅必然是追求速战速决的,而梁山这里同样拖不起,时间拖得越久,二州八县之地就愈是不稳。
因此王伦与众头领议定的战术,就是尽可能消灭高俅大军的机动力量,将对手拖入到梁山熟悉的战斗节奏中去。
只是这一次许贯忠所部俘虏的官兵,并未放回,不足千人的官兵俘虏都被押往后方,毕竟也算是广义上的西军,若放归回去,仍旧跟随高俅出战,多少也算是麻烦。
许贯忠击溃了王文德部,也并未逗留,而是将营寨搜了一番后,就此迅速退走,只将王文德并战死官兵的尸体都留在了大营之中。
那边王文德的部下四处逃散,又被卢俊义、秦明领兵追杀了一番,建制就此被打散,却有一支数十人的官兵聚在一处,仓惶西逃,半路上遇到了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
江夏郡,就是荆湖北路鄂州的官方郡名,零陵郡则是荆湖南路的永州。
杨温绰号“拦路虎”,是天波府杨老令公的重孙,与杨志是同宗,却低了杨志一辈。以杨家的家势,政治经济资源有限,故而只能选择向一人倾斜,杨温就是杨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官职也做得最高。
十节度都是各自从驻地领兵陆续前来,行程不一,但杨温来得却快,没办法,现如今杨家早已经不复当年,若能够巴结上了高俅,也算是在朝廷多寻了条门路。
故而高俅派王文德为先锋,杨温为合后,两部军马次第而行,至于高俅本人,他才刚刚出了东京城,一路官员迎送,他那里也快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