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护送着辽东百姓抵达登州后,消息传到青州,王伦便传令登州知州包康,将这些百姓迁至密州莒县的日照港附近。
同时又传令,命北上的水师加大力度,继续沿着海岸线骚扰金国,允许他们烧杀掳掠,同时调童威回登州暂驻,将军府加强对水师的补给。
金国目前采取的是与辽国一样的政策,以善耕作的汉人、渤海人务农,同时从事各种手工业和工业,女真人则与契丹人、奚人专职于战事。
金国攻占了辽国东京道、占领了辽东后,仍旧延续部落时代的习惯,将渤海人、汉人视为奴仆,将契丹人、奚人视为打手,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实际上金国内部已经分成了六等人。
第一等自然是女真人,第二等契丹人,第三等奚人,第四等渤海人,第五等汉人,第六等则是江南一带商船贩卖而来的人口、奴仆,被金国称为南人。
而且金国的政治制度尚且很粗糙,仍旧是浓厚的部落首领议事制,虽然在已经占领的辽国中京道推行了辽国向中原王朝学习的官职制度,但总体而言,仍旧是处于奴隶制向所谓封建制的转型时期。
金国在攻打辽国东京道、上京道时,曾经搞过不分种族的大屠杀,说一句“辽东赤地千里”也不过分。
既然金国目前的农业如此薄弱,王伦不派水师搞点儿事情就实在说不过去了。似金国这样渔猎、游牧的民族,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抢劫、屠杀,杀死老弱病残,抢掠妇孺和青壮,从而充实人口,以维持他们的强盗生涯。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金国抢辽国,王伦就派水师抢金国,反正金国也不清楚梁山的具体实力,只会将这些事情认为是辽国水师干的。
若非李俊要坐镇海州,王伦都想将梁山水师轮流北上,骚扰、削弱金国实力的同时还能练兵,简直一举两得!
阮小七接到王伦的命令后,便高高兴兴地继续北上,与阮小二的大部队会合,就在阮小二领船队沿着辽东半岛一路南下至苏州来苏县时,一支高丽的使者团,出现在了莱州胶西港。
就在童贯领兵进发至雄州,准备对辽国南京道动手时,四月,高丽国王王俣病死,权臣李资谦扶持太子、他的外孙王楷即位,是为高丽新王。
按照礼节,高丽派出了使者前往各国进行国事通知,三队使者先后前往金、辽以及大宋,到达明州的高丽使者团却又派出了一支小队,北上莱州。
对于高丽使者崔允植失踪一事,高丽已经向大宋朝派出了三次使者问询。东京城的赵官家也很无奈,每次都派人搪塞过去。
于是高丽决定再次派使者前往询问,吴用在胶西港接着一行使者后,先安顿在县内的驿馆,就派人向青州通知王伦。
王伦懒得理会,这种事情本该是礼曹主事柴进去负责的,但柴进正在齐州忙于县学的事务,王伦干脆让吴用全权接待,这种事该怎么谈,吴用心中有数。
吴用在密州干得并不痛快,他不过是个乡村教师出身,从没有当官的经验,尤其是这种民事官。
只是吴用受大宋朝科举制度的影响,只觉得好男儿就该服紫穿绯,做一做高官,才不枉此生。
然而真正做了密州知州,他才发现,想要做好太守还挺不容易的。他倒是可以学着大宋朝的那些知州们,不是大事绝不操心,但这种行为在征东将军府肯定是行不通的。
所以吴用不停地学习,学习钱粮、税赋、营造、水利、提刑、官学等各方面的经验,突然就明白了公孙胜的选择。
当初清风山投靠梁山,王伦曾咨询过公孙胜的个人意见,就派他带兵,结果公孙胜在步兵第十一营颇有些碌碌无为。
后来征东将军府、大都督府成立,王伦调公孙胜转去参谋司,公孙胜顿时爽快地答应了,上手顿时很快。
那时吴用曾跟公孙胜聊天,公孙胜颇为感叹地说:“某少年时就有心从军,战场厮杀、两军对决,想起时就觉热血沸腾。然亲自领兵后方知,为将者需通全务,兵事艰难,再不敢言领兵也!”
吴用也很想说一句:“今日方知一州民事之繁琐!”
征东将军府下辖的密州,州治就设在胶西县,吴用便遵照王伦的命令,负责与高丽使者团的谈判。
“吴太守,贵我两方,多有误会。前者我高丽使者崔允植被贵方请来小住,我国国君新立,正要借助崔使者,为国家效力,还请放回!”
高丽使者朴太素的态度很诚恳。
不诚恳不行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宋国拿征东将军府没有任何办法,而且全罗道水师被歼、耽罗岛被掳掠,显然也是梁山干的,这片水域也只有梁山有这样的实力。
吴用顿时咧嘴笑了起来,不愧是搞外交工作的,就是会说话。
“崔允植曾放大言,只说尔高丽国要派兵助大宋攻灭我梁山。如此狂妄之语,竟全然不将我梁山放在眼里,是何道理?”
朴太素心里暗道:这不是为了从大宋国那里骗一骗,好让宋国官家承认耽罗岛是我高丽的么?只是嘴上说说,又不曾动手,你梁山也太霸道了吧!
他有心态度强硬地顶回去,但腰杆实在不够硬。没办法,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