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秘密会议,除了许贯忠、萧嘉穗以外,负责河北两路士卒操练的朱武也从真定府赶了回来,另有卞祥、韩滔、郝思文,以及杜兴和时迁。
杜兴自上山之后,就一直负责对外商队往来,也算是梁山情报系统的一个头领,时迁则是从东京城赶回来的,平日里的许多情报传达,时迁和白胜都要通过杜兴的商队来完成。
郝思文则领兵驻守大名府北面,与大宋朝廷在大名府南面的大军对峙。
只不过自梁山北伐以来,与朝廷在大名府一带就很是和平。梁山军这里是要继续攻略河东,故而不想打,朝廷则是不敢打。
赵官家原本是想要召回童贯,由他继续统领大军,但童贯被阻拦在了太原府,于是另外一名大太监谭稹,就成为了河北路宣抚副使。
等到童贯、蔡攸被梁山诛杀的消息传来后,谭稹转正,成为河北路宣抚使、检校太保。
而赵官家点检了一番后突然发现,堂堂大宋朝,竟然连一个可以领兵作战的将领都没有了。
大宋朝重文抑武的传统国策,导致武将之家少有传承,有能力、有威望的种师道被贬,种师中要守卫河东路泽州,而且这二位年纪都大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将。
刘延庆能力不足,就是赵官家也不放心再将十余万大军交给他,府州折可存倒是可用,但梁山军推进迅速,折家已经倒向了梁山,那么谭稹之下,当由何人领兵呢?
有官员推荐了原登州知州宗泽,但赵官家一听宗泽已经年过六十,而且宗泽在任时处置过一个为非作歹的道士,顿时大为不满,反而将宗泽“知鸿庆宫”的差事给革了,前往镇江府监管酒税。
又有官员推荐监察御史张所,认为他“知兵”,又被赵官家拒绝了。
于是鄜延路兵马钤辖、刘延庆的儿子、朝廷第二次北伐失败的负责人之一刘光世,升任鄜延路马步军副总管、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受命领鄜延二州西军赶往大名府,接受谭稹的直接领导。
当初王伦听闻朝廷官员举荐宗泽时,还颇为担忧,因为宗泽三十多年前中进士后,历任河北、河东、京东东路诸州县,虽然职位最高不过知州,却是赵官家一朝难得的干吏,在民间声望颇佳。
宗泽曾做过一届大名府馆陶县县尉、兼摄县令事,不到一个月就妥善处理了本县的历年诉讼积案,到现在百姓还念着他的好。
若朝廷果真用宗泽,那就是真的给梁山找了个难对付的对手。
至于张所,这位可是提拔了岳飞岳武穆的大才,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物。
既然赵官家不用宗泽、张所,而是挑选了刘光世,王伦再无担心,此时不南下,更待何时?
王伦认为刘光世与他老爹刘延庆一样,都是个庸将,本身能力有限,估计只是个营官,但朝廷非得让他们统领数万甚至十万大军,能赢才怪了!
时迁和杜兴先后介绍了东京城周边分布的禁军、大名府、相州、开德府沿线的朝廷大军情况,众人心里就都有了底。
此前朝廷在东京城周边驻扎了号称三十万禁军,官兵自己则称有二十余万之众,但时迁和白胜早就探查了个清楚,禁军吃空饷极其严重,实际兵力最多只有十三万左右。
而且自梁山崛起后,朝廷历次抽调、历次补充,现在东京城号称禁军二十万,实际兵力最多不超过九万之数。
同理,朝廷在河北路大名府一带、京东西路一带驻扎的大军,同样号称二十万,实际上只有十万出头。
梁山目前将所有的野战营、守城军、操练中的新兵、接受军事训练超过六个月的民兵,实打实地有十四万。
这可都是兵曹在册的数字,造不得半点假的。
当然梁山军实际可用之兵,大约在八九万之间,包括了诸州县的新兵们,王伦在燕山府囤了近二万兵力,河东路二万多,那么可用于南下的兵力,大约不到四万,毕竟还得留一部分兵力守卫地方。
“新兵、民兵可用否?”
“若九月用兵,可用!”卞祥给出了答复。
朱武本想劝说再等一年的,但想到刚刚收到消息,金国国主吴乞买又遣一万余骑西进,辽、金大战又起,这就是南下的最好时机,便不再言语。
“当如何用兵?”萧嘉穗提出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王伦用木棍点了点屏风上的地图:“直攻东京城!”
“郝思文领兵攻大名府,占据相州,先将朝廷在河北的大军击破;韩世忠领兵自怀仁县西进,截断漕运,转向西北,阻止赵官家南逃;卢俊义诸营西向,全取京东西路!”
“若种师中、韩存保领兵回撤,则钮文忠继续南推,史文恭向西南,收复河东路!”
这就意味着梁山军要同时开辟两大战场,在四个方向并举。
“应天府该怎么办?”许贯忠却突然问了一个有些遥远的问题,众人都沉默了,看向了王伦。
赵宋宗室,多安置在南京应天府,王伦顿了一顿,说:“步兵第六营已经扩编,鲍旭、李逵已经调往济州,就交给他们去处理吧!”
萧嘉穗就笑了起来:“战场之机,千变万化,许军师考虑得也太早了些。我看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