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高宗皇帝时,由于长安作为首都,人口众多,需要从河北、山东、淮南、江南等处运粮至关中,黄河作为最重要的水运,诸地粮食需要经黄河运至洛阳,再转入长安,于是汴梁城的交通地位就愈发重要。
等到大宋朝定汴梁为国都后,这东京城也愈发繁荣了起来,人口快速突破百万。城内住不下,百姓就沿着外城城墙修建房屋,向外绵延十余里。
故而梁山大军攻占滑州、南下封丘县后,东京城紧闭城门,但内外消息传递仍旧不能制止。
对于朝廷选练“神兵”,着实将白胜给吓到了,与时迁一商议,白胜亲自混出城外,拜见王伦,将城内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
“大将军,那杨式所练神兵,多从禁军中挑选;刘无忌所选力士,亦选用民间青壮,以俺观之,殊无战力。唯那郭京,身怀秘法,神兵操练得力,不可不防啊!”
白胜在东京城待久了,也养得白胖,他个子又不甚高,便开始朝着肉球发展。王伦便笑着说:“若这三人果有秘术,我就请公孙一清先生、马灵兄弟、樊瑞兄弟与他斗法,岂不是轻易得胜?”
公孙胜哈哈大笑:“我道家崇尚自然,哪里有甚么法术?若当真有时,贫道施展飞剑,千里之外取东京城君臣首级,又何必随着大将军征战辛苦?”
马灵也大笑了起来,挤眉弄眼地说:“兄弟,我常用金砖之术砸人,乃是有一套师传的点石成金法,你信也不信?”
白胜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还是认真地说:“诸位哥哥,小弟曾见那郭京施展秘法,他挑选了一二十个壮汉,赤裸上身,受棍棒而身不留痕,以枪头抵咽喉,可将木枪折弯。这天下之大,奇人不少,或许当真有什么秘法哩!”
王伦便止住笑,问:“这三人是如何练兵的?”
“杨式的神兵,多挑选禁军军官士卒,与刘无忌一样,并无特别之处。只有那郭京,将七千余神兵藏在军营中,旁人不得窥看,只在墙外听到有喊杀声,操练似是颇有法度的。”
“传令萧军师,将这些话转告给他。”王伦便吩咐一旁的焦挺。
白胜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将近日探听到情报一一说来,王伦便将他留在了营中。
萧嘉穗那里,已经领兵推进到了东京城北面二十余里处。东京城外的百姓,住宅大多是向东西南三面外延,北面相对人少,梁山大军推进到封丘县时,外围百姓就逃走了一半。
故而王伦先派游骑护卫着军法官,前往宣示梁山一贯的政策,安抚百姓,要他们不要慌张,尽量撤离,以免被战火波及。
故而不少百姓纷纷北逃,被梁山大军安置在了封丘县南一带暂住。
这可是在大宋国都与朝廷争夺民心的大事,不用王伦多吩咐,许贯忠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梁山与朝廷的舆论战中,前期是处于劣势的。毕竟大宋立国一百六十年,百姓们已经习惯了认定自己是宋人,而且大宋文治昌盛,民间多有读书人,这些人大部分还是心向朝廷的。
故而王伦从梁山泊出发席卷京东两路时,各地颇有不少“民乱”,但随着征东大将军府减租减税、推行均田,民乱自平。
百姓们并不傻,谁对自己好,他们自有一套判定的标准,所以梁山的舆论劣势开始不断扭转。
河北、河东诸路,由于深受朝廷两次北伐戕害,所谓的“民乱”就大大减少,只有一部分被强行夺走田地的富户、豪强,组织了庄丁作乱,却给了王伦借口,命将领各率新兵、民兵,协同前往征讨。
此后梁山的舆论战,更多地是深入到民间,在文人士大夫阶层或许口碑仍旧很差,却赢得了足够的民心。
萧嘉穗在东京城内扎下大营,卢俊义作为前锋,便领二千骑,试探性地向东京城下冲了过来。
这些日子李纲在城内没日没夜地忙碌,修缮城墙、城楼、安设投石机、巨弩、搬运砖石、备火油金汁、装擂木滚石,甚至学着东西魏相争时韦孝宽在玉璧城的防御,在城墙设了许多可以立起来的牛皮布幔,以防御箭矢。
东京城形状并不是四四方方的,十八道城门,其中有九个水门,连通东京城的四条漕运。
但王伦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硬攻,他来过东京城,知道这样的坚城若要攻破,只有拿人命去填,而且未必能填出来。
东京城由于北靠黄河,且与诸多河流连通,形成了完善的漕运体系,故而地下水位很高,“夏外公”等挖掘地道的专家已经确认过了,若想要延续梁山攻破大名府和青州时的方式,难度很大。
所以王伦领兵南下时,南北两路大军的最终作战目的就很明确,首先击溃还有胆量与梁山军野外作战的朝廷军队,其次就是截断漕运。
韩世忠先是截断了汴河漕运,继而向西攻打,蔡河、惠民河漕运也已经被截断,王伦在北面则截断了广济河,折可求、唐斌领兵西向,又截断了金水河。
若是大宋朝廷执意死守,王伦只要领兵继续“围点打援”,困也将东京城困死了。
但王伦并不觉得大宋君臣有这样的决心,所以萧嘉穗要做的,就是继续消灭朝廷还敢出城迎战的有生力量,继而逼迫朝廷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