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仙本名李孝忠,其家本在永兴军路的宁州,后徙居秦凤路的巩州,因为这里属于汉朝以来的陇西郡,他自认为是陇西李氏,生来便要杀胡虏的。
大宋在关中的边地州县,百姓青壮往往自幼习弓马,为的就是随时跟随官兵阻杀入寇的党项骑兵。
李孝忠少有大志,与乡间豪侠少年多有来往,这群少年胆子大,甚至结伴越过会州,抢夺党项牧民所放的良马,并以此自夸。
王伦领兵围困东京城,赵佶下诏各地勤王,李孝忠与同伴们一合计,一呼百应,招募了数千人,就要东出潼关,却在半路被范致虚拦住。
李孝忠胆子大,认为范致虚根本不知兵,应该早下潼关,防备贼军西来。彼时范致虚正忙得焦头烂额,觉得你一个民间武夫,却来指导我如何做事,心有不喜,就要收了他的兵权。
李孝忠无奈,领着巩州青壮逃走,等到范致虚逃到凤翔府,本地官员为了讨好,就下令有司追捕,李孝忠无奈,只得改名为李彦仙,逃回了宁州。
在宁州听闻秦桧已经在京兆府开始主持均田,他觉得新汉朝也不错,就又偷偷逃回了巩州,听闻范致虚兵败被擒,李彦仙欢喜不已。
故而等到史文恭招募兵马,他当即来投,他的想法很简单,谁敢打西夏,他就跟定了谁。
而王伦也指派了新的凤翔知府,前太常寺少卿李弥大奉命西来,并兼任秦凤路宣抚副使。
史文恭之所以这么着急地招募民间青壮为兵,是因为西夏党项兵在西安州、怀德军两地,准备继续南侵时,遭到了德顺军、镇戎军的军民强烈抵抗。
泾原路原第三将曲端,也在泾州领兵,统副将吴玠、队将吴璘兄弟,北上支援。
西安州、怀德军二地沦陷时,原秦风路经略使席贡往救不及时,统制官李庠大败,只有曲端苦战击退了西夏兵,护全了已经溃散的官兵。
秦桧到了京兆府后,就要求席贡归顺,席贡无奈,只得领命离去,而曲端也接到了王伦的任命,犹豫了许久,这才受命,成为泾原节度使。
大宋朝的官职制度实在太过于复杂繁琐,王伦正在商议改革,故而一些原本大宋文武官员们较为熟悉的官职,暂时就沿用了下来。
只是王伦稍微做了点儿改变,领二州兵马者,为节度使,并开始沿用唐朝的“行军总管”名号。
这样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为了抵御西夏,王伦就沿着边境,自东向西,放了广惠大师与折可存部在府州,防止党项向东跨过黄河;在永兴军路,则以鲁智深领兵;秦凤路东面,以曲端领兵,史文恭的任务,就是继续向西,抵达兰州、西宁州一带。
这不是王伦刻意要分史文恭的兵权,而是西北地广,只看西夏的反攻,东至黄河,西至会州,完全是一副游击骚扰的姿态。
在曲端领兵北上,稳住了镇戎军的边防后,西夏果然又换了个方向,直入兰州,大肆抢掠,史文恭招募青壮,就是要赶往兰州布防的。
收到兰州被劫掠的消息后,王伦站在屏风前挂着的地图上看了许久。
他再一次对赵佶动了杀心,究竟是多么无能的皇帝,才能让已经被宋哲宗打得要喘不过气的西夏,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西北边事,可称糜烂,每当想起自已就像是个裱糊匠一般,到处弥补赵佶留下的烂摊子漏洞,王伦心中的怒火就更盛!
他娘的,但凡赵佶能做一件好事,王伦都愿意给他换个爵位封号!
“陛下,尚书令求见!”一个小黄门战战兢兢地立在宫殿门口低声喊到。
王伦努力平复了心情,看到许贯忠匆匆赶来,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军师,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自是好消息,岳鹏举在道州大捷,荆湖南路已定!”
这确实是近日来少有的好消息,王伦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了一些。
岳飞的捷报写得很详细,曹成本是淮南西路的一名前宋禁军军官,但韩世忠打出符离大捷后,曹成侥幸逃脱,与几十个禁军残部就在江、淮之间游荡,沦为土匪。
但很快韩世忠再次领兵入两淮,曹成继续南逃,便逃回了家乡荆湖南路的道州,并被知州委任为代理提辖官,迅速地掌握了道州兵权。
梁杨祖江陵府造反,曹成也立刻响应,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领兵北上,而是聚众数万,转去攻打永州,短时间内便拥兵号称十万。
曹成不敢北上,反而对广南西路的桂州、昭州,广南东路的涟州进行骚扰。
此时李俊的水师还在福建路招抚地方,曹成的骚扰让几个州县的官员百姓不堪其扰,广南东路的官员本意要勤王,干脆推举了赵鼎为首领,对抗曹成。
赵鼎本是开封府士曹官,得给事中、权直学士院兼侍讲吴敏推荐,从河东路县丞调入京师为官的。
刘光世在大名府被逼着出战失败后,当时东京城的重臣们纷纷建议割地求和,赵鼎反对得尤为激烈,不但上书,还当面斥责主和的白时中:“祖宗之地不可以与人,何庸议?”
白时中大怒,觉得你一个小官还敢指点起了江山,于是在赵佶面前一顿忽悠,赵鼎就被贬官,谪居潮州。赵鼎还没出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