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军路。
从延安府北上赶至环州的鲁智深部,见到了从秦凤路北上的曲端部。
鲁智深看着曲端,哈哈大笑:“洒家在渭州时,便听闻泾州有个文武双全的队将曲正甫,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这一次西夏对新汉朝的侵扰,在麟州被广惠大师与拖着病体的折可存领兵驱逐,便转而攻打秦凤路,怀德军、西安州和兰州被入寇骚扰最为严重。
史文恭已经领兵驱逐了兰州党项兵,泾原路第三将曲端领兵北上,刚进入镇戎军境内,入侵怀德军的西夏韦州静塞军司党项骑兵就缓缓退却,曲端一路追击,将怀德军的地盘收复。
曲端的父亲曲涣,曾任左班殿直,在与西夏的战事中战死,故而曲端以父荫受职,在鲁智深还未脱离西军时,只是一名管带五十人的队将。
曲端也听说过鲁智深的大名,这位在西军中很是出名,因为若按照大宋时的军法律令,鲁智深杀了一个祸害民女的泼皮头目,左右不过是坐一年牢,以彼时种师中护短的性格,最惨也不过是发到边地为卒,过个几年又升上来了。
但鲁智深偏偏选择了跑路,这让种师中也没办法包庇了,但鲁智深流落江湖,却也躲过了后来童贯领兵对战西夏、逼死刘法的战事。
“见过鲁将军!”曲端主动行礼,按照新朝军制,他与鲁智深一样都是旅将,彼此平级,互不统属,但毕竟是降将,不能与鲁智深这样的天子心腹相提并论。
两人彼此见过,就与帐内议事,曲端部下一个小军官,却躲在后面不敢有任何动静。
闻达心里很苦,当初大名府被攻破,他被放了回去,知道城池被击破的罪责多半要落到自已与李成头上,干脆逃走。
他先逃到河北路北面,打算入边军,但一想到蔡京的权势,便继续西逃,跑到了河东路,盘缠用光,没了出路,便一路打劫,跑到了秦凤路,心想我躲到西军中,与党项贼狗厮杀,你梁山须追不到我,梁中书也无能为力了吧!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梁山起事如此迅猛,赵官家父子说降便降,几乎是转眼之间,永兴军路、秦凤路次第投降归顺,他也变成了新汉朝的一名小军官。
这他娘的算个什么事啊!
难道要让老子继续逃,逃去做个蕃人,子孙后代也做不成汉人么?
于是闻达干脆下了决心,等到曲端与鲁智深等商议军务完毕,便来拜见,向曲端说出了实情,然后说:“将军,俺非是故意隐瞒,只想靠着战场厮杀,一刀一枪,也给家人子孙争个功名,若朝廷能容,俺情愿效死!”
曲端沉吟了好一会儿,闻达在他军中作战凶猛,实在不曾想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便说道:“陛下亦不是个苛责之君,你若有担心,我自去与鲁将军说一番。”
闻达感激不尽,曲端也是个爽快人,第二天果真与鲁智深聊起了这件事,鲁智深大笑:“若闻达愿意效力,这天下还容不得他么?他若能建立功勋,自有军法官记赏军功,无人能阻他前程,教他且安心!”
曲端也松了一口气,实在是鲁智深与种师道关系匪浅,又是皇帝心腹,他既然发了话,那闻达只要自已不犯傻,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事了。
鲁智深这一次前来,是奉种师道命令,收复西安州的。西夏肯撤出怀德军,对于西安州却是势在必得,实在是西安州号称“固靖之咽喉,甘凉之襟带”,地理位置重要,而且对西夏有着重要的意义。
此前种师中一直坐镇渭州,秦凤路还能够维持安定,但种师中被调往河东路后,带走了驻扎的西军精锐,却让西夏再次得了势。
史文恭在兰州,除了继续防备西夏外,还得威慑有些蠢蠢欲动的青唐吐蕃,并且还要联络高昌回鹘、喀拉汗国以及于阗国,王伦甚至给了史文恭一道命令,让他寻找前唐时就存在、被西夏灭亡的曹氏归义军的后人。
在没有消灭金国之前,新汉朝是没有能力西望的,但这不代表王伦不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尤其是于阗国,已经是王伦心中重返西域时的最佳前期盟友了。
五月上旬,石秀再次传来消息:西逃的辽帝耶律延禧终于找到了!这位也是能跑,竟然穿过天德军的沙漠,逃到了阴山西麓,在辽国北庭都护府的驼州,又纠合了大黄室韦、弘吉剌、茶赤剌、也喜、乌古里、普速完、唐古等七部草原部落之众,合兵一万余。
石秀为了寻找耶律延禧,再次冒险深入大漠,转行千里,看到石秀时,耶律延禧激动的就要封官,竟要封石秀为辽国护鞑靼诸部详稳,但被石秀拒绝了。
得知西夏国主李乾顺已经投靠金国,而且自已挑选的宗室女、封成安公主、嫁给李乾顺为皇后的耶律南仙忧愤而死,耶律延禧感慨落泪。
耶律延禧当即向石秀许诺,会领兵攻打西夏的黑水镇燕军司,为自已名义上的女儿报仇。
石秀知道这都是借口,耶律延禧被完颜娄室追逐如同丧家之犬,哪里还有胆量与金国对抗?只是他毕竟借着辽国皇帝的身份和名义召集诸部,总得让这些牧民骑兵得点儿好处吧。
那么最近的西夏,自然就成为耶律延禧打草谷的目标了。
石秀向河东路返回时,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