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合达在夏州举事,顿时让西夏国内乱了起来。
夏州的地理位置,恰在驻守石州的祥佑军司与驻守宥州的嘉宁军司之间,由于种师中已经被调往延安府,二军司为防备汉兵北上,各自南下。
结果萧合达这么一闹,二军司不得不回撤,防止被萧合达与种师中南北夹击,种师中兵不血刃,便将西夏龙州夺了回来。
原本的宋与西夏边境,这样的小州,来来回回争抢是再正常不过的,故而似龙州这样的城池,基本上只有军事功能,但种师中占据龙州后,却顺势将北面的长城一段也给夺了下来。
这样一来,种师中若要支援夏州,便占据了地利。
萧合达敢在西夏腹地造反,除了辽国对西夏百余年积威外,还因为他得到了西夏静州埋庆部的支持。
埋庆部也是党项人的一支,支持萧合达造反的原因也非常简单:民大饥。
西夏国主得了金国的允诺,可以占据原本属于辽国的河套平原的土地,自然是需要迁徙百姓前往接收土地的,又因为宋与西夏常年的战争,西夏国内被掳掠而来的汉人百姓,只要寻到机会便要逃亡。
党项贵族们为了让汉人安分种地,便决定迁静、会等州汉人前往河套,埋庆部的一部分党项牧民也在迁徙之列,一来二去便耽误了农时。
而新汉朝又完全废除了与西夏的互市贸易,除了盐、铁,西夏国内物价飞涨,粮食尤缺,使得埋庆部牧民大饥,偏李乾顺又没有第一时间救助,饿慌了的埋庆部党项人,干脆跟随萧合达一起造反。
萧合达领夏州兵直接向西,越过了只能据城死守的宥州,与静州东南的埋庆部会合,攻打盐州,占据了盐池,强占了西夏官方在这里储存盐的仓库,抢劫一空。
抢劫来的食盐,都被萧合达出售给了南面永兴军路的定边军,换回了一部分粮食。
盐州青盐天下闻名,从宋仁宗以后,西夏与大宋就围绕着“盐”,打了百余年的经济战。
大宋有解州盐,西夏有盐州盐,而且西夏的青盐量大质好,解州盐始终无法驱逐大宋境内的盐州盐,即便大宋皇帝下诏令禁止盐州盐入境,但边军走私已成常态,根本管不住。
萧合达的这一番操作,让西夏境内盐价暴涨。而策划这一行动的,正是匆匆向延安府赶来的东平侯吴用。
吴用一直觉得,自已与石秀的配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石秀侦查能力强,行动能力更强,有石秀在前面源源不断提供情报,他只需要根据情报出各种计策就可以了。
但这份功劳被秦桧分走了一半,吴用很不甘心。
在兴庆府的李乾顺,突然发现,自已居然遇到了与赵佶一样的问题,那就是想要指派名将领兵,却找不到适合的人选了。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晋王李察哥有勇有谋,可称名将,但西夏与大宋历次大战,李察哥战功显赫,兵权在握,便愈发显得骄纵起来,在国都广建宅邸,索求无厌,让李乾顺也对他起了戒备之心。
李察哥是主张对汉朝强硬的,自请领兵平定萧合达叛乱,再解救西安州被困的大军,但李乾顺却不敢将更多的兵权交给他了。
李乾顺的叔父濮王李仁忠明白国君的心意,便坚持议和,于是议和派迅速占据上风。
于是李仁忠自请为使者,前往西安州请求谈判,李乾顺则一面派人安抚埋庆部,一面调右厢朝顺军司军队南下,防备萧合达杀奔贺兰山。
天都砦。
鲁智深、曲端、庞万春诸部已经缓缓推到了砦外不足四十里,鲁智深已经带兵攻破了定川寨,杀敌俘虏四千余,将天都砦外围的最后一处据点拔除。
天都砦内的党项守将数次想要突围北返,却被汉兵以严密的防线拦住,无奈只能退守孤堡。
“欲破天都砦,还需穴攻爆破之法!”曲端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头顶上再没有不知兵的文官指指点点的战争是个什么样子了,汉军延续梁山军的传统,凡官兵皆可以建言,并由随军参军收集,以沙盘推演的方式,合众将之群策,确定一个最佳的战术。
鲁智深摸了摸脑袋,自领兵入延安府后,他就一直忙于军务,一颗光头又渐渐长了些稀疏的短发,看上去更加怪异了。
旁边的邓元觉也是一般模样,不过邓元觉已经打算还俗了,所以他的短发是特意蓄起来的。
当初参与修筑天都砦的一些老军官,现在还在军中,鲁智深考虑的是,当初大宋按照州治城池规模修建的天都砦,现如今军中存储的火药,够不够炸开城墙的。
鲁智深现在是一点儿也不羡慕史文恭了,西安州的大军,都要受他统辖,要操心各种军务,要对前方派出的侦骑反馈的情报做出准确的判断,要将大军兵力、战马、粮草、兵备等各种数据牢牢记得,实在是太劳心劳力了!
旁边的薛永轻声说:“京兆尹又送来二万斤火药。”
“那就按着老办法,破了此砦!”鲁智深一锤定音,于是诸将纷纷忙碌地行动了起来。
靠着严密的布防,对敌情的随时监控,鲁智深所部与入侵西安州的党项兵已经打了大小四五次野外混战了,总体来说,汉兵占优。
但朝廷对西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