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宸只是想负责。
却让卫姮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她仿佛看到前世齐君瑜站在跟前,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脏东西,冰冷道:“我会给你名分,以后给我规矩一点。”
名分?
名分算什么!
昏暗的水室,卫姮淡漠的视线落到男子脸上,纤细手指精准钳住男子的下颌,卫姮微微弯起了嘴角。
道:“公子需要我给你一个名分吗?不好意思,名分我是给不了公子,不过,银票我倒是能给公子。”
“说吧,公子需要多少银票?一百,够吗?”
夏元宸暗眸一沉,厉喝,“放……”
唇齿间的话还没有说完,倏地间只觉后颈骤然一疼。
眼前发黑,话都没有说完,堂堂凌王就被卫姮单掌劈晕,倒在冷泉边。
“懒与你哆嗦,权当黄梁一梦,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冷声嘀咕的卫姮爬出小小的冷泉,逃离前还不忘趿上绣花鞋。
片刻都不敢耽搁卫姮没有走正门,怕有人守着再次给她一个当场抓奸,干脆推开窗牖,翻窗离开。
黑暗里,血七眼神复杂望着翻窗的身影走过后,才走进厢房里。
漆黑的听澜院,灯火点亮。
血七看清凌王袒露的胸口、下腹全是抓痕、咬痕,心里很是复杂。
王爷洁身自爱二十余年,连女子的小手都没有摸过。
结果刚住卫府第一日,珍藏的清白,没有了。
夏元宸已换好衣衫,淡道:“此女你是从何处寻来?”
竟这般胆大、放肆!
血七沉默。
出大事了。
“回王爷,此女非我寻我。”血七单膝跪下,“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他以为是那女子,是鸿胪寺少卿卫大人寻来伺候王爷的丫鬟。
夏元宸沉声,“领鞭三十,让血六查清此女身份。”
“多谢王爷饶命。”血七垂首。
外面传来敲门声。
领着丫鬟,端着晚膳的苏妈妈站在门外,恭谨扬声问道:“贵客,晚膳已备好,老奴使丫鬟送进来,可好?”
里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面色透着几分焦急的苏妈妈不由踮脚,拉长脖子,试图想透过槅扇窥视内里。
二姑娘不会真在里面吧。
“贵客是睡了吗?我家老爷说贵客入睡浅,夫人吩咐老奴准备些安神熏香……”
“吱咯——”
闩紧的门打开,血七冷冰冰站在门里头,一眼扫过来,苏妈妈顿时感觉自己被血刀子刮了层皮,吓到她拉长的脖子“咻”一下缩回。
双腿微抖。
天菩萨。
连小厮的气场如此骇人,里头那贵不可言的贵人,气势岂不更吓人?
血七扫了眼苏妈妈,惜字如金,“进。”
……
彼时,卫姮刚好翻过听澜院竹林里的墙头,回到青梧院。
“姑娘……”
院里一直焦急等着的初春、碧竹赶紧向前,扶住双腿酸疼,走路趔趄的卫姮。
“我没事。”卫姮低声问,“卢氏可有过来?”
初春轻声“有过来,都被奴婢拦了。”
自己在听澜院待了那久,卢氏都没有让人过来,可肯定被自己睡了的男子,并非卢氏安排。
卫姮悄然松口气。
碧竹则道:“姑娘,杏儿说只要姑娘能让她伺候齐世子,她知晓怎么做。”
回了房,关了门,卫姮还想再说话,初春柔声道“姑娘,不如先换了衣赏再说旁的事。”
夜黑风重,姑娘又一直穿着湿衣裳,不利身子。
卫姮打了个喷嚏,一阵寒气随之从后背而起,又一连数个打了喷嚏。
已是受寒。
初春、碧竹没有再让卫姮说话,赶紧让卫姮沐浴更衣。
知晓卫姮落水,热水一直备着。
卫姮一边除衣湿,一边道,“杏儿那边让哑婶帮忙暗里盯着,切勿让大房伤了她性命。”
杏儿是个有野心的,一心想往上爬,于她有利的,自然会选择。
但丫头也狡猾,一个口头承诺不足让她口风闭实,还得让她彻底与大房离心才成。
前世,她是死在卢氏手里。
这世,便救她一命吧。
心里思索着,半晌都没有等到丫鬟们的回应,卫姮抬眸一看……
便见忠心耿耿的丫鬟们,一个急红了眼似要立马出去杀人的模样。
一个嘴唇颤颤,脸色惨白。
姑娘这是——
急红眼的碧竹抽出她一直携带的匕首,眼里流着泪,哆嗦道:“姑娘,那人……是谁……是不是大夫人安排的人……奴婢去……”
“不像卢氏安排的人。”卫姮压下碧竹拿刀的手腕,一脸轻松道:“傻丫头,你这会子冲出去杀人,是昭告整个卫府你家姑娘失了身子。”
“还有啊,我早被人下了下作的药,黑灯瞎火里将那男子给强办了,真要说来,我还得多谢他救了我。”
只要听澜院的男子不是卢氏所安排的人,失了身子她都认了。
至于他到底是谁,她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