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倏地闪过白日听到二姑娘杀人的传言,杏儿是当头一棒。
心里那点子打算是彻底掐死。
赶紧改了口,“不,姑娘。杏儿不甘心一辈子为奴为婢。奴婢以后都听姑娘安排,再不擅作主张了。”
这就对了。
卫姮:“明天,我会派人接你回青梧院。”
“奴婢谢姑娘救命之恩。”
杏儿深深磕头。
两道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柴房门“吱咯”关上。
趴地磕头,恭敬道:“姑娘慢走。”
肉香隐隐飘来,杏儿几乎是扑过去,把那肉包抓住,一口塞入嘴里。
外面,李叔、哑婶从隐蔽角落出来,恭送卫姮。
……
从角门悄悄回到漆黑的青梧院,守家的初春给卫姮端来一直用小炉子温着的水,给卫姮净手。
“姑娘,那杏儿可都招了?”
她问。
卫姮有些疲倦点头,“都招了。”
余怒未消的碧竹言简意赅一一告诉初春,说完后,怒火又烧起来。
磨牙道:“……姑娘,杏儿说那药还有,奴婢去那药偷到手,用到大夫人身上,以牙还牙!”
脏药用到卢氏身上?
卫姮听到发笑,“用到大夫人身上,再给她寻个男子?”
“对啊。”
碧竹还点头。
卫姮原本听到郁火积闷的心情,被她胡说一通,反而转好了。
“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本就生得不错,眉宇间的阴霾随着笑意,化为乌有,便让昳丽面容如牡丹花开,灼灼风华,连皎月都在她面前都黯淡了几分。
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那药,得要用在卢氏最在意的人身上,方能解我心头恨。”
碧竹眼前一亮,“那药,用在……”
视线往琅华阁方向看去。
那是,卫云幽的院子。
卫姮颔首,眸底狠戾横生。
经历前世种种,临死前还被卫云幽恶心到死不瞑目。
如今的自己又何须仁慈呢。
该狠时,必当狠,还要比伤害过她的人狠上百千倍才成。
……
到了清早,卫姮去了卫大老爷的‘闲野庐’。
告病休假的卫大老爷听完卫姮的来意,叹道:“姮姐儿,那日之事,确实是苏妈妈错了。”
“你没有同她计较,还处处给你伯母留体面,伯父很是欣慰。今日你既来找伯父做主,讨走你姐姐院子里的丫鬟,伯父应下了,回头便差人把丫鬟送到你院子里。”
“领了丫鬟,伯父希望此事便了了。往日别在旧事重提,没得伤了亲人之间的感情。这姑娘家啊,还是要大度点好,就像你姐姐纯善大度,方入了宁远侯府的眼。”
后面一句,说得语重心长,是提点也是警告。
卫姮闻言,温顺福礼,“伯父严重,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既是一家人,哪能闹到家宅不宁,伤了血脉亲情。”
“再者,伯母管着一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偶尔有个失察,那也是身边的管事妈妈没有及时为伯母分忧。”
“侄女都知道,又怎么会怪伯母呢。”
卫大老爷闻言,心里满意不过了。
不错,是个温顺的姐儿。
比三年前刚回上京,可要懂事多了。
等卫姮走后,卫大老爷亲自去了琅华阅。
卫云幽正抄佛经,听完父亲来意,心里轻地往下一坠。
卫姮,竟然从父亲这里讨走杏儿,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
有心想拒绝,但又想到今大清早,苏妈妈特意过来叮嘱她,这几日父亲心情不好,告病在家,让她在父亲面前务必要小心谨慎,事事顺着父亲心意才成。
“怎么,云儿不愿意?”
卫大老爷眉头紧皱,见嫡女迟迟不语,还以为是她不乐意,要驳了自个面子。
声音里头,有了少许冷意。
卫云幽回过神,见父亲目带凝色面无表情看着她,盈盈福礼,自责道:“都是女儿的不是,明知父亲病着,还让父亲为了这点子事,拖着病体亲自过来。”
一席话,便哄到卫大老爷眼里凝色换慈祥。
抚须笑:“云儿不必自责,是父亲临时起意过来与你无事。那杏儿,你是愿意给姮姐儿了?”
“女儿自是愿意的。”卫云幽说完,抿嘴俏皮一笑,“虽说是有些委屈,可如果女儿说不愿意,岂不是拂了父亲颜面?那女儿可不敢。”
“纵是不愿,为了父亲在姮姐儿面前的威信,女儿也要说愿意。”
这便是卫云幽的聪慧之处了。
是让卫大老爷知道没有找她商量便把她的人给出去,她是委屈的。
可为了父亲的颜面,她这点委屈算什么呢。
卫大老爷甚是高兴,“云儿果然识大体,有孝心。今日是你受委屈了,为父回去想想,如何补偿云儿。”
“女儿不委屈。”卫云幽笑道:“父亲还病着,女儿送您回闲野庐。”
人已经给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多说一句都会被父亲不喜,不如顺水推舟,让父亲心里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