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瑜是想不通。
被卫姮这么一呵斥,难以接受的他心里又顿生怒火。
他都这样了,她怎么还如此蛮不讲理。
当真是惯着她了!
压着火,齐君瑜冷声威胁,“卫姮,你若再如此胡闹下去,我可真不会理你了。”
倘若她说一句软话,他便原谅她一次。
卫姮是被齐君瑜又一次恶心到。
世间,怎么有如此无耻,自以为是的男子!
马鞭裹着凌厉劲风,直往齐君瑜身上抽去。
她适才说了,再拦她,马鞭可不长眼睛。
“世子!”
洗砚吓到地扑过来,以身挡住甩过来的马鞭。
如灵蛇般挥过来的马鞭瞬间折了个方向,抽到了地上。
齐君瑜的脸色已阴沉到很难看了,斥责的话都冲到了嘴边,又想到卫姮的毒誓,俩人真要彻底闹僵,于自己是要为不利。
不能着急。
她蛮横,他慢慢教就是了。
把怒火与难堪压下去,齐君瑜肃道:“如若你还如此蛮横无理,侯府大门你日后只怕连门边都不能沾了。”
“我没有吓唬你,宁远侯府乃簪缨世族,便连妾室都要规矩、守礼,熟读《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
说着,将一直捧在手里的木匣递了出去,神情愈发肃穆,“我已为你在书肆购入女四书,望你能熟读……”
卫姮是实在听不下去了。
马鞭再一次挥出去。
这回,洗砚没能及时拦住挥出来的鞭子,他被齐君瑜说的那些过于荒谬的话,给震到魂飞魄散。
要命的世子爷啊,你是中邪还没有好吗?
……
琅华居
丫鬟素茜俯到大姑娘卫云幽耳边,轻声嘀咕几句,卫云幽蓦然变了脸色。
厉声,“当真?婆子瞧清了?”
素茜点头,压轻的声音略有些着急,“婆子瞧的清清楚楚,齐世子拦了二姑娘,二姑娘先用马鞭喝退了世子,世子还想去拦二姑娘,就被二姑娘抽了一马鞭。”
卫云幽蹙眉,“她为何要抽齐世子?”
这……
素茜犹豫了下,便把从婆子那儿听到的话,一一告诉卫云幽。
卫云幽听完后,手里的帕子险些绞烂。
妾?
齐君瑜他竟然想要纳卫姮为妾?
他难道真对卫姮有意思了?
不,不可能。
他亲口说过,她才是他的心上人,关心卫姮不过是看在她的面上,不想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莫不成,是卫姮做了些什么让他难忘的事?
脑海里,卫云幽突然掠过卢氏曾给她支的勾住男人心思的一招。
“给男人一点偷香,不愁勾不住男人心。”
难不成,卫姮给齐君瑜尝了甜头,勾到齐君瑜对她上心了?
卫云幽脸色瞬间暗沉。
“二姑娘抽完齐世子,是什么神色?”
素茜说:“婆子说二姑娘是脸色含霜进了后院。”
那就不是欲拒还迎了。
更何况,今日卫姮还在医馆里发了毒誓。
她真要勾引了齐君瑜,断不可能发那些毒誓的。
所以,根儿还是在齐君瑜身上。
“我的好姑娘,您还琢磨什么啊。齐世子十有八九真对二姑娘上心了。”素茜都急起来了,“姑娘,那折子戏里都唱了男子易变心啊,您得想个法子才成啊。”
是啊,折子戏里都唱了男子易变心,可齐君瑜变得太快了。
视线落到不久前,齐君瑜托于妈妈送来的木匣子。
里头放着的是千金难求的《三希宝帖》。
卫云幽拿起《三希宝帖》,勾唇,“看来,他心里还是看重我的。”
“大姑娘,还是告诉夫人吧。”素茜相劝。
卫云幽摇头,“不可,母亲病着,不能再去惊扰她了。”
只要齐君瑜心里还有她,便成了。
卫姮为妾……
似乎也不错啊。
……
杜微院
缠着抹额的卢氏一口饮完苦到心里的药,刚咽下去,胃里一阵翻滚,药味直往嗓子眼里冲涌。
于妈妈用银叉叉了蜜饯及时送到卢氏嘴里。
心疼道:“夫人,喝药慢点,反呕会伤了嗓子。”
“也就是你真心疼我了。”
吃了蜜饯缓过来的卢氏病恹恹地靠着引枕,“府里事多,一桩接一桩,老爷怨我惊走了贵人,姮姐儿装傻多年,一招便让我三年心血付之一炬,还将老爷上峰牵累进入,”
“又在严氏面前立了誓,让她嫁入宁远侯府这条路,是绝了。如今啊……”
卢氏说着,轻阖上双眼,一身疲倦,“如今外头指不定说我如何如何苛刻小叔一家,为了这个家,我劳心劳累,现在却里外不是人……”
“老爷!”
院子里守门的丫鬟突然颤地喊了声,语气里头全是害怕。
卢氏睁开眼睛,轻声,“去看看,怕是为了苏妈妈而来。”
“哗……”
珠帘击响,大老爷卫宗耀一身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