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郡主明媚如艳阳的笑容,随着卫云幽的话落下收住了。
水榭里的气氛也随着她的笑容消失,而变得沉闷、难捱。
“怎么?在卫大小姐的眼里,本郡主不如你那个废物堂妹吗?”艳如盛阳的郡主,似笑非笑地问。
问到宁远侯府的姑娘们都替卫云幽捏把冷汗。
当然,也并非所有宁远侯府的姑娘们都向着卫云幽。
一位穿香妃色衣衫的姑娘团扇遮掩嘴,轻地扬了声,道:“郡主有所不知,这位卫大小姐在外面惯会装模作样护着她堂妹的。”
本想指卫云幽虚伪。
哪知,卫云幽闻言,淡道:“秦小姐, 我与姮妹妹一脉相承,同气连枝,荣辱与共,我不护着她,还护着你不成?”
秦小姐秦言如,齐君瑜的一位远房表妹,其母与肖夫人同出身肖氏,两家在京里逢年过节皆有来有往。
见卫云幽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轻哧一声,凉笑:“是吗?我啊,就怕卫大小姐有意借郡主之手,来收拾卫二呢。”
“毕竟,如今上京谁不知道你母亲为了不让卫二好过,在牙行里请了一个倒夜香的婆子、一个杂役婆子,充当教养嬷嬷送到卫二身边。”
“这也就罢了, 更可恨的这两人还买通了城南的药婆子,想吓疯卫二。若不是卫二机警,请来卫氏宗妇主持公道,只怕卫二的小命早就没了。”
什么?
还有这等子事?
旁的姑娘们纷纷变了脸色,有几个离卫云幽较近的姑娘,暗暗坐远了些。
卫云幽却不慌不忙道:“内宅家事自有家中长辈料理,再者,我母亲亦是受奸人蒙蔽,已与宗妇一起处罚了背主仆人,为何到秦小姐嘴里,倒成了我母亲有意如此呢?”
“倘若真是我母亲授意,卫氏宗妇岂能饶过我母亲?秦小姐,谣言不可言,切莫偏听偏信,搬弄是非,坏了自己的闺誉。”
也对哦。
若真是卫云幽母亲的过错,卫氏宗女岂会放过她母亲呢。
不过是一时管家不严,被有异心的下人给蒙骗了。
齐欢淳狠瞪眼秦言如,“表姐,我母亲最厌搬弄是非之人,今日之事我母亲要知晓,表姐以后怕是连我宁远侯府大门都不得而入了!”
秦言如咬牙,深吸一口气,“欢淳妹妹,我所言种种,不过是好意提醒郡主莫被人利用罢了。也罢,是我多虑了,还望郡主恕罪。”
初来乍到的丹华郡主虽不知道卫氏两姐妹之间的官司是什么,她虽专横了些,但又不傻,多多少少味出一些不同寻常。
手里的马鞭呼一声,凌空甩出去,啸啸鞭声里,丹华郡主戾声,“谁敢利用本郡主,先问问自己能不能扛住本郡主把马鞭!”
一众姑娘们平日玩的都是雅乐,哪见过丹华郡主一言不合,直接甩马鞭的。
个个都被吓到心里狠狠一跳。
有胆小的更是被鞭风给吓到“啊”地惊呼了声。
卫云幽压下心慌,起身朝丹华郡主躬身一礼,“郡主天人之姿,武艺过人,非我等寻常女子可比,故而,我们都赌郡主定能赢我堂妹。”
“我亦相信,郡主定能胜我堂妹。手中赌资,不过是给我堂妹留一份情面罢了。”
如此解释,丹华郡主倒也能接受。
便道:“你个当姐姐的倒也贤良,知道出门在外需得护着自家姐妹。今日你这二十两银子,本郡主是赢定了!”
秦言如见卫云幽又一次轻飘飘地把自己摘了出去,还得了郡主一声夸赞,手里的绢子险些搅烂。
心里也堵到难受。
遂,秦言如起身,找了一个‘更衣’借口,暂且离开。
卫云幽轻摇团扇,余光往秦言如离开的背景轻地扫一眼,悠然垂眸,遮住眼里的轻笑。
这等蠢货也配在她面前耍小手段?
母亲早在家里便提醒她,今日恐有人会借宗妇一事朝她发难,如卫姮在场,只管说内宅事务,皆有长辈处置,若有人想知晓内情,不如亲自去问问卫氏宗妇。
如若卫姮不在,那便更好了。
所有过错,推到已死的苏妈妈身上便成。
如今,身边这群小姐妹都知道是下人欺主,而自己护着卫姮在郡主面前亦博了好感,秦言如啊秦言如,你这般愚蠢还想齐君瑜?
趁早死心吧!
摇扇纳凉的卫云幽重拾心情,等着卫姮过来。
卫姮已经碰上秦言如了,两人擦肩而过时,秦言如轻声提醒一句“当心些,你堂姐利用丹华郡主对付你。”
卫云幽利用别人给卫姮使绊子,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眼走得飞快的秦言如,卫姮微微虚眸。
她与秦言如也无甚交情,忽得她一句提醒,莫不成,秦言如与卫云幽起了冲突?
很快,卫姮便到了园子里,她甫一露面,齐欢淳便看到了,兴奋道:“郡主,卫二来了。”
久等了丹华郡主顺着齐欢淳所指的方向一看,脸上的笑顿时变化厉色。
抓起搁石桌上的马鞭,怒气冲冲跑出水榭。
留在水榭里的姑娘们见此,都愣了下。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