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夫人办事,哪能一次便求成呢。
自是要多求几次的。
当然,或许求到明儿,夫人也未必病好,允了二房所求之事。
卫文濯也是叹道:“母亲为府里操劳,姮姐儿既然能担事,以后便多教教姮姐儿。”
“以后,若姮姐儿有了好造化,少不了感谢母亲的栽培。”
姮姐儿那边,他会努力为她在老昌王面前争一个侧妃之位。
如此,也算对得起姮姐儿了。
卢氏拿帕子擦擦嘴角边的药渍,淡道:“后宅内院里的事儿,不是你们爷们管的。”
“再来,姮姐儿造化再大,也是二房的造化,与我们大房无干系。”
那母亲您便错了。
卫文濯知晓母亲不喜自个与庶妹、堂妹来往,顺着笑应了声,“母亲说的是。”
卢氏靠在引枕上,又与于妈妈说到了云姐儿。
“云姐儿苦夏,我又一直病着,回头你亲自去琅华居瞧瞧她吧。这孩子,我总感觉自她上次宁远侯府回来后,一直眉心微蹙,似有心事。”
“如今素与她不对付的音姐儿也从庄子里回来,老爷又偏心音姐儿,我怕云姐儿会把自己闷出病儿。”
于妈妈道:“那奴婢等会儿便去。”
卫文濯也道:“我也去瞧瞧妹妹吧。”
兄长关心嫡妹也是应当的。
卢氏慈祥道:“也好,你妹妹向来敬重你这个亲哥哥,她又是个心思重的,你多开导开导她。”
“是,母亲。”
汤药已伺候完,卫文濯便将空碗反扣在丫鬟托举的描金漆盘里,又端了清水给卢氏漱口。
刚拾掇完,外头的丫鬟走进来。
恭敬道:“夫人,余姨娘、赵姨娘,并两位姑娘给夫人请安来了。”
妾室、庶女从外头回了,洗梳换了衣裳后,第一要紧的便是给主母请安。
卢氏是个重规矩了,但凡妾室犯了什么、礼数,罚起来毫不手软。
姨娘们过来,卫文濯不便再留了,起身告退。
余姨娘正拉着一脸不愿意的音姐儿,警告道;“如今你哥哥还在外里求学,你见了夫人后老实些!”
卫妙音冷笑,“姨娘如今心里只有哥哥,何曾想过我有多委屈!”
她就是不喜夫人,不喜占了嫡女位置的云姐儿。
还有那个无能又懦弱的姮姐儿!
一身暗色,打扮老成的赵姨娘见此,默默使了人眼色给女儿卫妙怡。
神色木讷的卫妙怡跟着姨娘一起放慢了步伐,并暗暗将磨了边的衣裳往里塞了塞。
赵姨娘见此,暗里泛了泪光,轻道:“好姑娘,是姨娘连累你了。”
“不要说了,姨娘。”
卫妙怡轻轻摇头,“我知姨娘辛苦。”
姨娘以前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因为有了余姨娘,夫人这才抬了姨娘。
没过多久,一直喝着避子汤的姨娘诊出身孕,夫人得知后,气到大骂姨娘忘恩负义,还给姨娘灌了落子汤。
哪知,姨娘身体好,她又是个顽固的,两碗落子汤也没有见效。
就这样,姨娘便生了她。
夫人见是个庶女,这才作罢。
可到底伤了主仆情谊。
夫人断了姨娘的例份,把姨娘打发到最小的院子里住着,自小她与姨娘过着苦到春日得挖野菜充饥。
是姮姐儿回了上京后,见了她与姨娘吃野菜,偷偷给了一百两银子。
就是这一百两银子,姨娘将她养大了。
落后前面余姨娘、音姐儿好几步远的卫妙怡往东南角方向,飞快睇了眼。
也不知姮姐儿怎么样了。
正分心神想,听到庶姐卫妙音冷冷地扬了声,“大哥哥好。”
是撞上打帘出厢房的卫文濯。
卫妙怡立马死死低头,手指绞紧,“大哥哥好。”
声音小到跟蚊子似的,好似生怕被卫文濯听到。
“音姐儿回来了啊。”
卫文濯和颜悦色,像是不曾把庶姐冷漠放在眼里。
不过是个庶女,回头都是他登青云梯的棋子。
余姨娘与赵姨娘也连忙恭敬问好,虽说她们是老爷的姨娘,可到底是妾室,妾室在嫡长子面前,可不能猖狂。
卫文濯好脾气的见了礼,蕴着温雅、谦和的微笑下了台阶。
见到庶妹卫妙怡,缩头缩脑,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不禁皱眉。
他朝卫妙怡走过来。
卫妙怡似有觉察,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埋首的她,若仔细打量,能看到她脸上深埋着对卫文濯的惊恐。
最终,一抹阴影笼罩在她头顶,卫妙怡的脸色蓦然发白。
“咚——”
卫文濯手里的玉骨纸扇,轻轻敲了庶妹的头顶,正色道:“怡姐儿,为兄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姑娘家的不可整日低头虾腰,你是府里的小姐,须得端庄、大气。”
赵姨娘急到出汗,“大爷,怡姐儿她她……她胆小……”
卫妙音不屑地撇嘴。
可不是胆小。
胆小如